傍晚，他又跟小区的快递员、外卖小哥称兄道弟，几瓶冰可乐下肚，信息就来了。
“江哥，我跟你说，最近往咱们小区送东西，邪门了。好几户人家，明明家里有人，敲门就是不开，打电话就挂。后来才知道，是‘秃鹫置业’的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配合‘演戏’，制造一种人去楼空的假象。”一个外卖小哥愤愤不平地说。
通过这种最接地气的方式，江辰在短短两天内，就将“秃鹫置业”的盘外招摸了个一清二楚。他甚至连对方负责这个项目的小头目叫什么，住在哪里都打听到了。
这天晚上，苏晚晴主动找上了他。
她没有再提什么“气场”，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她提着一小袋水果，在江辰的“摊位”前停下。
“江辰，能跟你聊聊吗？”
“苏小姐啊，”江辰立刻换上笑脸，“买烤肠吗？今天新到的，纯肉的。”
苏晚晴摇了摇头，将水果放在他的小桌上：“我一个朋友，也住在这个小区。最近被那些谣言弄得心神不宁，也想卖房子了。你是保安，对小区的情况最熟，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是一个测试。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在面对具体问题时，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江辰接过水果，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就是，让你朋友别卖。你想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帮人费这么大劲儿折腾，图什么？不就是图咱们这儿的房子便宜吗？他们越是折腾，就越说明咱们这儿是块肥肉。”
他这番话，说得通俗易懂，完全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市井之徒的分析。
苏晚晴点了点头，又问：“可那些手段，确实很烦人。断水断电，半夜骚扰，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江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还不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他们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就比他们更阴。比如，查查那个‘秃鹫置业’的老板，有没有什么偷税漏税、包养小三的黑料啊？再比如，那个什么环境检测报告，是不是伪造的啊？找个懂行的去举报一下，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一样。
苏晚晴的心却猛地一跳。
这些话，从一个“小保安”嘴里说出来，太违和了。这己经不是小聪明了，这是一种首指要害、熟悉规则的“斗争”思维。
她看着江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之前所有的试探，可能都找错了方向。她总想证明江辰“非凡”的一面，却忽略了，他最可怕的，或许正是他“平凡”的这一面。
“谢谢你，江辰。我明白了。”苏-晚晴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客气，”江辰挥了挥手，“咨询费，一个苹果，两清了。”
苏晚晴走后，江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这个女人，越来越难缠了。
他坐在保安亭里，夜色渐深。他没有看小说，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加密的应用程序。屏幕上，显示的不是小说界面，而是一张碧水花园的详细电子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几十个红点，每一处，都代表着一套他己经或即将入手的房产。
他快速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收件人：林凡。
信息内容：【准备资金，准备法务。该收网了。另外，查一下“秃鹫置业”的底细，送他们一份大礼。】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手机，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摸出一本菜谱，津津有味地研究了起来。
今晚，该学一道佛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