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世态炎凉，人情如纸
夜深人静，员工宿舍里鼾声西起。
江辰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眼前的系统面板上，鲜红的倒计时己经走过了三个小时，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前世他卷到死，换来的是ICU里冰冷的仪器声。这一世，他只想躺平，而这个【神级资产编辑器】，无疑是能让他实现终极躺平梦想的唯一捷径。
借钱。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带着一丝苦涩。
他划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滑过。这些都是他大学时期的“好兄弟”、“铁哥们”。那时候一起逃课，一起喝酒，吹着牛说以后谁发达了都不能忘了谁。
江辰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备注是“胖子”。
“嘟…嘟…喂？”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划拳声，显然是在KTV。
“胖子，是我，江辰。”
“哦，辰儿啊！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但还算热情。
江-辰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卑微：“那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周转一下，不多，两三千就行，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电话那头的音乐声仿佛瞬间小了许多。胖子“喂喂”了两声，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你说什么？辰儿？信号不好！我听不见！回头……回头我打给你啊！”
“啪。”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江辰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他没有再打过去，而是拨通了第二个电话，备注“猴子”。
这一次，对方的理由是“女朋友要买包，钱都上交了，兄弟实在对不住”。
第三个电话，备注“阿哲”。对方更首接，听江辰说完来意，只是冷冷地回了句“我也没钱”，便挂了电话。
江辰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而泛黄的印记，心里最后一点对所谓“兄弟情”的幻想，也随着那几声冰冷的忙音，彻底消散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前世的他，为了往上爬，一头扎进工作里，和这些朋友的联系也渐渐淡了。如今他重生归来，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毕业就失业，沦落到去看大门的废物。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向别人开口借钱？
人穷莫交友，落难莫寻亲。古人诚不我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二十个小时。
江辰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面孔，最后，定格在了老王那张憨厚而布满褶子的脸上。
向老王开口？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老王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本分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人。他听老王念叨过，家里有个上大学的女儿，开销不小，老伴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他那点微薄的工资，自己抽几口廉价烟，就是最大的奢侈了。
去欺骗一个这样的人，利用他的善良，江辰的内心有些抗拒。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二天一早，江辰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保安亭。老王看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小江，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这破床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