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个人都有精神了，卡尔问，“你不想入伍啊？”
“嗯，我敬佩军人，但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反而还有点害怕。我想去学考古。”贝恩抿着嘴唇，“我爸爸们说，考古完全能当兴趣，我进了军队也能当文职，考古可以当兴趣，可是……”
“理解，我十分理解你。”娜塔莉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小饼干，递给了贝恩，“吃点甜的吧，至少在嘴巴感觉到甜美的瞬间，是幸福的。”
上课了，奥皇把意向单发给了学生们——最早的时候，意向单是交给学生们让他们带回家和父母商量着签署的，不过现在意向单已经变成在学校由学生独立填写了，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个自己的选择。
学生们分成了两个极端，一些十分钟就填完，直接上交，一些却愁眉苦脸，犹豫了半天意向单还干干净净。奥皇把填完了的学生都放出去自由活动，教室变得更空荡安静了，剩下的学生们依旧愁眉苦脸。
“老师，我们能聊聊吗？”卡尔是真的太烦躁了，看着奥皇，忍不住提问，可刚问了他就后悔了，“老师，我不是……”
奥皇拉了一把空椅子，在教室中央坐下：“教育部禁止教师在学生进行意向选择时，做出任何有倾向性的引导。所以，我不能和你们私下交谈，但是你们可以问一些问题，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这也是卡尔后悔的原因，他们还在初中的时候，学校就组织过好几次活动讲过这个问题——假如有非家庭成员之外的人员，引导种族选择的问题，一定要告诉给家长。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老师或同学，甚至直接可以报警。
因为这两百年间，出过很多“极端种族问题”，在觉醒仪式获得重大进展，可以加强指向性之后，这种情况更多了。就在三年前，他们城也出现过教师引导学生填报相同意向的新闻。接着又出了学生恶意投诉教师，诬告对方引导学生填报意向的新闻。
总之，现在这事儿属于师生双方都得仔细注意的雷区。
“对不起，蒙代尔老师……”卡尔把脑袋埋得特别低，毕竟现在全班都在用控诉的眼睛看着他。虽然能和奥皇聊聊天是好事，可这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奥皇是要丢工作，档案上有黑点，甚至更糟糕要背刑事指控。
“没事儿，别这么紧张，我可是有分辨能力的老人家了，不对的问题，我会拒绝回答的。”
“……老师，你是自己选择成为血族的吗？”有学生开口了。
“笨啊，老师那时候还没有定向的事呢。”有人带头，本来就压抑的学生们，也跟着陆陆续续嚷嚷了起来。
“咱们父母那一代都没有的。”
“从定向正式启用，到定向的成功率进一步提高，这中间的几十代人是最惨的。简直就是薛定谔的定向——定向了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
“定向的和觉醒的是同一个种族当然没事，可一旦不是同一个种族当然就会有很大的事。”
他们是只有十七八，但从小到大的教育，他们还是很明白这次选择将带给他们怎么样的改变。
“老师你虽然不需要定向选择，但当时觉醒成血族后是什么心情？”
“我……”奥皇一开口，房间里的小家伙们立刻都闭上了嘴，“我是个纯血，所以就算有定向，我也没办法给自己做出选择。”
“啊？”“呃……”
这回答真是太让学生们意外了，毕竟纯血啊。娜塔莉生下来就是血族的妹妹，也只是天生血族，按照目前的标准，得三代父母都是天生异族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纯血异族。在他们看来，这可太难了，而且没必要。
随着生育模式的改变，生孩子金钱上的花费没减少，但对女性身体上的负担确实直线下降——需要通过手术取卵子，伤害还是存在的，甚至手术不当还会造成可怕的影响，所以必须要前往有许可的正规医院。总之一切正常的前提下，魔法子宫生孩子，比女性直接生带来的负担与损害少多了。
不过现在还是有妇产科的，因为还是有希望自然生育，或者意外怀孕的女性。偶尔……也会有男性想体会一下自然生育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所以，几十年前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夫妻结合只看血统。一年内生两到三个孩子后（魔法子宫能够同时培育），分孩子离婚，这种模式没过五年，就爆发了遗弃狂潮。孤儿人数原本已经大大减少的蒙代尔孤儿院，再次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就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