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居住在一个套房里，只隔着一堵墙，越景和却仍旧不放心，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根本不敢睡。
每隔半个小时便会轻手轻脚地进去一次，试探陆鸣额头的温度。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无声无息，直到第三次进来，试图去听陆鸣的呼吸声时，清冷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
“不睡觉想做什么，你快熬穿了。”
越景和有些无措，“我吵醒你了吗？”
“原本就没睡着。”
“你怎么不睡。”
陆鸣：“……”
不睡是不想睡吗，当然因为难受。
他怀疑自己如果说实话，直接就会被越景和薅起来塞到医院去。
陆鸣叹气，翻了一个身，侧身躺着。
“我不困。”他说。
越景和再次跪坐在地板上，把被子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拿出陆鸣的右手，让他摊开掌心。越景和动作自然地俯下身，冰凉的脸颊一侧贴着他掌心。
越景和一只手搭着陆鸣的腕骨，“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很害怕。”
陆鸣垂眸，从这个角度，只能望到越景和头顶的发旋。
“我知道，你是怕我死后，你就没有哥哥了。”
他试图从越景和近期的种种反应中，找出虚伪欺骗的证据，以此来证明多年来坚定的信念。
但他不能。
陆鸣突然问：“小和，我是合格的哥哥吗？”
越景和沉默很久才答：“你是。”
“四年前……”
“你现在什么感觉，身体很难受吗。”越景和打断他：“我想听实话。”
陆鸣手指微微弯起来几分，正好可以蹭到越景和鼻尖，不打算再说话。
越景和的脸颊在陆鸣掌心蹭了蹭，“如果没有这场台风就好了。”
“放心吧，吃药很快就会好的，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
越景和不说话了。
陆鸣思考该怎么提起那件事，他看出来了，越景和比他还抗拒，好像养成了条件反射。
有些事，无论怎么委婉，都绕不过去。
“小和。”陆鸣道：“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你活的过于矛盾痛苦，你这辈子，有没有说过什么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