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和很想反驳，他觉得自己很好，远远没到需要看医生的地步。
黑暗中，他的情绪不知怎么被陆鸣看透了，对方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后脖颈，停下时，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有一会儿没接你的电话，你当时在想什么？你真的没有一点焦虑的情绪吗，或许在等待期间，你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其实那次我们一起去临江市出差遭遇台风的那次，我就想说这件事，但那次你很快就恢复了，这一回是因为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吗？”
越景和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原来这么笨，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为自己狡辩。
他顿时有些无力。
往陆鸣那边又凑一点，“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是你交往过的最麻烦的一任男朋友吗。”
陆鸣手指微微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别逼我在这个时候骂你。”
越景和老实了，一瞬间不知道抱着陆鸣腰身的手是不是该收回来，他犹豫片刻，反而力道又收紧几分。
“去医院可能要过段时间，我最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行吗？”
陆鸣嗯了一声，“你说行就行。”
越景和闭上眼睛。
忐忑不安的心跳在陆鸣的体温中逐渐平稳下来。
所有呼吸系统在顷刻间几乎全部罢工，胸口的绞痛感让他在睡梦中脸色煞白，电话里各种鸣笛声掺杂在一起，像就在身边，忽近忽远，他在让人窒息的恐惧中惊醒，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越景和还未彻底从噩梦中逃脱，遍体生凉，在安静中能感知到心跳一点点慢下来，回归正常。
下床时膝盖发软，慢吞吞地开门前往客厅。
才离开房间就听到打电话的声音，越景和抬眼，只见到陆鸣已经穿戴整齐的背影，越景和眼睛很热，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一生都会在一起，像今早这样的画面，会是生命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至少，不再是妄念。
“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呆。”陆鸣余光瞥见越景和的身影，快速结束了手里的电话，向他走来，摸了摸他的体温：“没发烧就好，我叫了阿姨来做早餐，你随便吃一点。”
越景和嗅了嗅，的确闻到一股淡淡的饭香，不像是陆鸣能做出来的，“我先去洗漱。”
“快一点，就要凉了。”
“我知道了。”越景和折返回去，刚进浴室就看向镜子，果然看到下唇有一处不大明显的伤口，应该是昨晚接吻时磕出来的，怪不得刚才说话时有些痛。
过了一晚，身上的痕迹也依旧清晰，都是昨晚靡乱过后的证明。
他简单整理完再出去时，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去餐厅时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陆鸣，眼睛跟随电脑屏幕的数据和文字而动。
越景和把筷子递到他身边，“我是真好奇，你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陆鸣合上电脑，推到旁边，“你没在网上刷到过吗，一般成功的人精力都不会很低。”
“……你这是在自夸？”
“开玩笑的。”陆鸣道：“只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什么。你呢，今天要忙什么？”
越景和生怕这句话只是试探，真实目的是把自己拽去医院，于是立刻道：“我约了和律师见面。”
陆鸣动作一顿，“真的决定起诉越东平了？”
“当然，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已经收到法院的传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