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半垂，眼尾有些薄红，可能是过于难受，生理性的泪水将长睫沾湿，少了些矜贵清冷，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让人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位在特殊时期的omega。
方序颤了颤眼睫，听话应道：“好。”
“我帮你。”
抑制剂的使用，在急救常识课上学过。方序先检查了一遍抑制剂，上面标注着[强效抑制剂]、[一日一次]以及有效日期和其他注意事项。
不知为何，她阅读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
像是被对方传染一般。
总觉得隔离室的空气稀薄了很多，呼吸都有些困难，手心烫，脸也烫，连带着脖子后面都发疼，生病一般。
方序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尽量忽略，撕开包装。
“可以抬一下胳膊吗？”
裴云辞稍微抬了下眼睛，看着女孩。
似乎还是有些怕她，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青涩中莫名带着可靠。
她抬起胳膊，哑声道：“谢谢你。”
方序总觉得周围飘着若有似无的浅淡香气，自然将之为对方身上的香水。
“不用……”
“谢”字还没有出来，她的话紧急转了个弯，“我不能帮你。”
裴云辞的呼吸有些重，没有立刻明白过来，鼻音带着疑问：“嗯？”
方序将话说完整：“我不能帮你注射抑制剂。”
腺体处灼热和疼痛交加，裴云辞听到这话，几乎要被气笑：“为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帮她，那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方序能够感知到她的情绪，却还是道：“你已经注射过三支了，如果再注射抑制剂，对你的身体不好。”
女人的皮肤冷白，垂眼便能看到手腕上方的针孔痕迹，是一片泛起的青紫，甚至还有些蹭掉的血迹。
裴云辞闭上眼睛，声音低了些，道：“没关系，你把抑制剂扎进去就行。”
“有关系，我先帮你打急救电话。”
方序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她的身体也不是很舒服，像发烧，却还是清清楚楚的在脑海里列出了要做的事情。
“抑制剂肯定不能用了，还是到医院看过再说……”
说话的时候，方序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手心也一空。
她抬起头，对方将手机随便放在桌子上。
女人额边的发丝已经被细汗浸透，眼尾处已经变得洇红，细细的眯了眯眼，神情却要比刚才深许多。
她几乎是咬着舌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alpha？”
方序抬头，眼神里全是茫然。
“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alpha”，她觉得女人可能是病的有些糊涂。
自己是beta，又怎么会和alpha扯上关系。
方序继续问自己关心的问题：“需要帮你联系家里人或者朋友吗？”
问出来的时候，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刚才被抽走的手机。
唯一和外界联络的工具了。
裴云辞没有再多言，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拉住女孩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的跟前。
距离瞬间被拉近，彼此的呼吸都要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