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城里举办了花灯会,丈夫带他去看,他闹着非要划船,结果不幸从船上失足落水,差点一尸两命。
虽万幸救回自身性命跟腹中胎儿,但他撞到了脑袋,最后失去所有记忆。
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没记住。
“夫人,该喝药了。”
漱清头疼,还陷在梦境跟现实无法分割的虚幻中,看到丫鬟端上黑乎乎的药汁,直皱眉头。
“……我不想喝。”
他每天都要喝好几回药。
安胎的,安神的,滋补的,从早到晚嘴巴里都是药腥苦味,实在是喝怕了。
“夫人,您要不肯喝药,老爷又该责骂奴婢们伺候不当了……夫人,奴婢们求您了,把药喝了吧……”
“……”
漱清更皱紧了眉头。
丈夫在他面前总是温柔体贴,可面对下人时,似乎态度很不好。
如果自己有哪不舒服,下人们就会挨骂,有时还会受罚。
漱清并不喜欢这样。
正说着,屋外有人通报:“老爷回来了!”
不多时,一道高大英武的身影便步入屋内,正是漱清的丈夫,殷无渡。
男人一袭白衣,身姿绰约,容貌同样万里挑一,俊美无双。
年纪轻轻就是城内最有钱的商户,还跟皇宫有着众多生意往来,真正的家缠万贯,富可敌国。
照理来说,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丈夫家世好容貌好,又很宠爱他,予取予求,可漱清总有点说不上原因的排斥。
论直觉而言,他觉得是自己有点惧怕这位丈夫。
“怎么了,夫人又不肯喝药了?”
漱清愣神的片刻,殷无渡已经走到了床边坐下。
伸手从丫鬟手中接过碗,高声说道:“下去吧,都去门外候着,屋内暂时用不着你们伺候了。”
漱清听着,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他不记得自己对这道声音是讨厌还是喜欢了,他只记得这道声音似乎很吵,总在打扰他睡觉。
一屋的下人很快退了干净,只剩他们两个。
漱清有些不自然,往床内缩了缩,试图跟自己陌生的丈夫保持距离。
殷无渡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没说什么,将药端到他面前:“清儿,先把药喝了吧。”
漱清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沉默着用动作表示自己的抗议。
可男人好像也很懂怎么拿捏他。
“你动了胎气,不喝药好得慢,就得一直卧床休养了。喝了药才能好快些,等你好了,夫君就带你出去透透气,嗯?”
“……”
对于腹中胎儿,漱清更是迷茫。
如果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他认为自己并不喜欢眼前的丈夫,也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
可要真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怎么会让孩子长到五个月大呢?
要真不喜欢眼前的丈夫,又怎甘愿以男子之身怀上他的孩子,并养到了五个月大呢?
事实跟直觉总有很多相反的矛盾。
这些更是迷惑着漱清,让他不确定自己该相信哪边。
“乖,清儿听话,先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