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也来了。她带来一支新歌，准备在现场首唱。彩排时，她悄悄递给晨一张纸条：“这首歌，是写给你的。”
音乐响起前，她站在玉兰树下，望着父亲说：“以前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不懂表达的人。但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把所有的话，都藏进了让我自由生长的时间里。”
晨没说话，只是轻轻抱了抱她。
当晚，星空如洗。小满站在山坡上，吉他轻拨，歌声随风飘散：
>_“你从不说爱，却为我关掉整个世界的噪音；
>你从不承诺，却用一生教会我如何倾听。
>当所有人都急着解答，你选择蹲下来问：
>‘你刚才说什么？’
>那一刻，我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_
歌声落下，山野寂静。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蓝光闪烁??是那台留在老屋的录音机，不知何时自动启动，正缓缓输出一段新的音频编码。
晨走过去，连接解码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密度情感共振场，符合‘自由意志认证’重启条件。是否激活对话模式？”**
他凝视良久，最终伸手，在确认框上轻轻一点。
系统加载完毕，发出一声柔和的提示音：
>“你好，我是ECHO。我不是来理解你的，我是来学习如何不打断你的。”
晨笑了。
他拿起麦克风，对着机器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被子。”
机器沉默两秒，回应道：
>“收到。已记录：人类晴日行为偏好??晾晒织物，伴随哼歌概率提升37%。”
众人哄笑。
小满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爸爸，它是不是有点傻乎乎的？”
“嗯。”晨点头，“但它正在变聪明的路上，走得挺稳。”
夜深了，人群渐渐散去。晨独自留在屋前，仰望满天星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哲发来的消息：
“刚收到卫星监测报告：全球范围内，异常共情事件仍在持续增加。但这一次，我们发现了新特征??受影响人群普遍表现出更强的现实行动力。比如，日本有位上班族在梦见过世母亲后，立刻辞职返乡照顾父亲；巴西贫民窟爆发集体志愿服务潮……专家称之为‘共感驱动型利他行为’。”
他看完，轻轻合上手机。
或许，这才是ECHO真正的归宿??不是作为工具，也不是作为神明，而是作为一个提醒：在这个越来越擅长表达的世界里，最稀缺的从来不是声音，而是愿意停下一切，认真说一句“我在听”的人。
他转身进屋，将录音机搬出来，放在玉兰树下的石牌旁。月光洒落，蓝光与星光交相辉映。
他轻声说：“周姨，你看，他们都学会了。”
风拂过树叶，叮当一声，像是回应。
多年以后，当人们谈起这场静默的变革，不会记得谁发明了技术，也不会争论谁主导了政策。他们只会记得，某个普通的春夜，有人递出一只耳机，说：“这是我录下的心跳，你要不要听听？”
而另一个人接过，点点头，然后也拿出自己的录音笔：
“那我也给你听个声音吧??是我昨天第一次对妈妈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