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哲惊呼，“你疯了吗！‘风语协议’只能接收，不能发射！而且那台机器根本没联网，你怎么把声音送回去？”
“我不需要网络。”晨平静地说，“我只需要风。”
他打开《听者宪章》底层代码，在第五条原则后新增一行指令：
>**“当检测到孤独达到临界值，允许系统主动释放一段治愈性音频，形式不限于语言、音乐或自然之声。”**
然后，他从数据库中提取了一段特殊录音??那是云南李老师康复后第一次回到教室时，全班孩子齐声朗读课文的声音。清脆、明亮，带着山间晨雾般的纯净。
他将这段音频转换成模拟信号，通过ECHO内置的短波发射模块，定向发送至红柳沟村上空频段。
“你能保证她一定能收到吗？”阿哲问。
“不能。”晨望着窗外渐暗的天空，“但我相信，只要那台红星65还在，只要她还愿意听，总有一天，风会把声音吹进她的梦里。”
七天后，晨收到一封纸质信件，邮戳盖着“甘肃临夏”。
信纸皱巴巴的，字迹颤抖：
>晨先生：
>
>我是林晚秋。
>
>那天夜里，我正准备拔掉输液针头。护士刚走，病房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像是老收音机调频时的噪音。我以为是隔壁在看电视，可声音越来越清晰……
>
>是孩子们的声音。
>
>他们念的是《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读完后，有个小女孩小声说：“老师，我们今天多读了一遍，是留给您的。”
>
>我哭了很久。
>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枕边多了半截蜡烛油，和一张纸条，是我自己写的：“等我能再听见他们的声音，我就回去。”
>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想告诉你，下周我就要重返红柳沟了。我会带上新的磁带，新的电池，还有……重新学会微笑的勇气。
>
>谢谢你，让我的耳朵先于我的心，听见了希望。
晨看完信，久久未动。
小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爸爸，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那个频段，理论上根本传不了那么远。物理学家说，那晚的电离层状态根本不支持短波反射。”
晨笑了：“也许不是电离层帮了忙。”
“那是谁？”
“是所有曾经被听见的人。”他说，“他们在某一刻许下的愿，汇成了另一种波长??比电磁更强，比光更快。ECHO只是借了这股力。”
小满眨眨眼，忽然跑开，一会儿抱着她的便携录音笔回来。“那我也要录一段！”她说，“送给所有还没被听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