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礼扭头看了一眼浴室门。
他轻叹一声。
刚才。
小十哭了。
是他冲动了。
太激进冒失。
小十洗了个战斗澡。
刚出来。
房门忽然被砸的砰砰作响。
小十皱眉。
方恪礼打开门。
迎面而来一阵浓重的酒精味。
方恪礼皱眉,“徐回?你喝醉了。”
徐回摇头,“小十呢,让小十给我出来。”
小十从方恪礼的身后,伸出一个小脑袋,“干什么?”
徐回一把拉住小十的手腕。
将人向外扯。
方恪礼面色冷沉的握住了徐回的手,“你若是好好说话,可以,你若。。。。。。
暴雨过后的清晨,空气里浮动着泥土与青草的腥甜。山果赤脚踩在露水未干的石板路上,手里攥着一只刚折好的纸飞机,翅膀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星星。她一路小跑穿过语言感知花园,风铃轻响,铜管低鸣,仿佛整座园区都在为她醒来。
小满站在梧桐树下,正将一张新的课程表钉在木牌上。阳光斜照,映出她耳坠上那块化石温润的纹路??像远古树叶被时间封存,却仍透出生命脉络。山果扑进她怀里,把纸飞机举得高高的,嘴里发出几个模糊音节,手语飞快比划:“妈妈!我要飞去缅甸!带朵玛画画!”
“好。”小满笑着接过飞机,在机翼背面写下一行小字:“给最勇敢的小老师”。她轻轻一掷,纸飞机划过紫藤花架,落在青铜雕塑的手掌中央,恰好停在“自有其回响”五个字上方。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知远发来的照片:京西研究院工地晨雾弥漫,工人们正在搬运建材,远处山坡上,林铮抱着儿子蹲在一棵老槐树旁,孩子的小手第一次主动搭上了父亲的肩膀。配文只有两个字:“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阿米娜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传真件。“东京那边传来的,佐藤校长想启动‘千纸鹤计划’第二期??他们打算把三千只纸鹤熔铸成一座声音雕塑,永久陈列在共生园。”她顿了顿,“但她有个请求:希望许老师能再唱一次《静默之前》。”
小满怔住。那首歌,自从二十年前比赛夺冠后,许志明就再没公开唱过。后来山果失聪,他甚至烧毁了所有乐谱手稿,说“音乐死了”。
“他在哪儿?”她问。
“图书角。”阿米娜低声说,“从昨晚回来后,他就一直坐在那儿,翻那些孩子们写的信。”
小满穿过长廊,推开玻璃门时,看见许志明蜷坐在角落的矮凳上,膝头摊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指尖轻轻抚过一页页稚嫩笔迹。有孩子画了笑脸贴在他教案上,有家长写:“谢谢您教会我女儿说出第一个词”;还有朵玛用蜡笔涂满整张纸,只写了三个大字:“爸爸好。”
窗外雨痕未干,光影斑驳洒在他灰白的鬓角。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却不再躲闪。
“佐藤校长……想听你唱歌。”小满轻声说。
许志明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下,声音沙哑:“我都忘了调子了。”
“可你的身体记得。”她说,“就像山果虽然听不见,但她跳舞时,脚尖总能踩准节拍??那是灵魂记得的声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粗糙、开裂,沾着昨夜泥泞。这双手曾握过吉他拨片,也曾在雪夜里徒手刨开冻土挖药草救孩子。良久,他缓缓站起身,走向角落那架尘封已久的钢琴。
琴盖掀开,积灰簌簌落下。他坐下去,手指悬在黑白键上,微微颤抖。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像是锈住的门轴艰难开启。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旋律如溪流破冰,缓缓流淌而出。
>“你说世界突然安静了像月光沉入深海我不懂那种痛直到看见你眼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