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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就是没什么底嘛……

谢知看着她瘪着嘴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无奈地抿了抿唇,“不会。”

“嗯?”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聂相宜突然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为什么!”

“因为我与那些庸人不同。”

聂相宜莫名傻笑起来。

等得觐见回门这些礼数做得周全,这亲事才算真的礼成。

聂相宜从未想过成婚后竟也有这么多规矩。

整日里被乌姑姑盯着,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去。早起还得被她催着去叩拜贵妃的千岁牌。

就连她想去御园骑马,也被乌姑姑说是有失颜面。

“夫人。这是府中的账本,请夫人过目。”这日里,乌姑姑又端来府中近年来的账本,板着脸让她学。

聂相宜一见了那些数字便脑袋发晕,“这些不都有管家看着?我何必还学这些?”

“身为主母,需得亲力亲为。夫人若是连账本都看不明白,任由底下人糊弄,岂非叫人笑话,天家儿媳,竟是个无用草包?”

“你骂谁草包呢!”聂相宜气得咬牙切齿,偏如今她是贵妃赐下来的人,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哼了一声,“你把账本放这儿!我学着看便是!”

初夏渐有暑意,外头偶有蝉鸣寂寂。近五年来的账本厚厚一摞放在聂相宜面前,看得她头昏脑涨,心烦意乱。

实在是看得烦了,她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摔,“烦死了!考状元也没我这么用功的!”

含絮一边为她打着扇,一边心疼劝道:“夫人既然累着,不如就先歇会。这么多账本,哪里看得完呢。”

“我看那乌姑姑就是存心给我找事做!”聂相宜气鼓鼓地叉着腰,“上次的□□还不够让她吃个教训的!”

说着她自暴自弃地趴在书桌之上,“不看了!天王老子来我也不看了!”

身后凉风习习,外头又有虫鸣阵阵,催人入眠。谢知回到府中之时,看到的便是聂相宜在窗下迎着夕阳,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的安静模样。

金色的夕阳照在她白皙的侧脸,为她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谢知几乎能看见她面颊之上那柔嫩细小的绒毛。

少女的唇色殷红,嘟起不满的弧度,连睡梦中似乎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轻薄的夏衫被无意识的蹭起,露出一截藕白细长的手臂。发丝在她手间枕得微微松散,一只蝶钗在发间欲坠未坠。

“怎么在这儿便睡着了?”他问含絮,目光却始终凝在聂相宜的睡颜。

含絮知道皇室规矩多,怕谢知觉得自家姑娘不懂规矩,只说道:“姑娘看账本看了一整天,方才实在撑不住,这才歇了一歇。”

说着便欲将聂相宜唤醒。

谢知看了一眼那只翻了几页的账本,只说道:“不必唤她,你先退下吧。”

“是……”

许是手臂被枕得发麻,睡梦中的聂相宜轻哼了一声,侧过脑袋换了个姿势。

谢知抿了抿唇,像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他上前俯身,将聂相宜玉白的手臂揽上自己的脖颈,轻轻横抱起她,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嗯?”

聂相宜眼睛迷蒙地睁开一条缝,熟悉的清冽气息仿佛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她又很快地闭上了眼,脑袋一歪,便靠在谢知的颈窝。

栀子香气再次纠缠,毛茸茸的发丝在颈边来回地轻扫。偏聂相宜睡相还不安稳,如同一只小猫般,用脑袋轻蹭他的下巴。

谢知手上的力度环紧了些。

“阳秋……”谢知听到睡梦中的她迷迷糊糊的开口。

他皱起眉头,阳秋又是谁?

仿佛从前听她说过,是她的暗卫?

她竟在睡梦中叫一个暗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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