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烧了我的课本,说我学太多会嫁不出去。但我还在写,藏在灶台底下。请告诉我,外面真的有人听见了吗?”
容辞心头一紧,立即调出后台日志,发现该信号来自云南边境某偏远村落,IP跳跃三次,最后通过卫星中转接入。她迅速启动应急响应程序,联系当地合作教师网络,同时向公安部驻滇反拐办提交预警备案。
两个小时后,回复传来:目标区域确有一名十四岁少女近期失踪,家属称“外出打工”,但村委拒绝提供具体去向。警方已介入调查。
她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十年前,她也曾是那种“看不见的女孩”。而现在,她终于有能力伸手,把别人从深渊边缘拉回来。
入夜,她独自登上日内瓦老城的圣彼得大教堂钟楼。石阶幽深,回声沉重,每一步都像踏在时间的脊背上。登顶后,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湖光山色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一页空白纸,提笔写下:
>致所有仍在黑暗中写字的女孩:
>
>我不知道你现在躲在哪张床下、哪个柴房、哪条逃亡路上。
>但请你记住:你的字迹不会消失。
>它会被风带到很远的地方,变成星星,照亮另一个孩子的路。
>不要怕写得太轻,没人看得见。
>总有人愿意弯下腰,一页一页捡起来读。
>
>??容辞,于阿尔卑斯山下的月光中
她将这封信拍照,上传至“破晓之声”官网首页,设为轮播第一帧。同时附言:“这不是结束,是号角的开始。”
翌日,她启程回国。
机场送行时,艾米丽紧紧拥抱她:“你会改变世界的,我知道。”
“我已经开始了。”她微笑,“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航班起飞时,她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心中异常平静。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被迫逃离婚姻的女人,也不是躲在山村角落的理想主义者。她是风暴中心的锚点,是千万双眼睛共同凝视的方向。
十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接机的不是车队,而是一辆印着“破晓之声?流动图书车”的白色面包车。驾驶座上坐着张阿婆,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脸上皱纹堆叠却笑意灿烂。副驾是小禾,腿上盖着一条绣有蓝草花的毛毯,手里举着一块手绘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回家,我们的英雄。”
容辞拖着行李走下舷梯,还未站稳,就被一群穿着校服的女孩围住。她们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演讲稿复印件,争先恐后地说:“老师,我们全班都听了!校长让我们每天早读念一遍!”“我妈妈以前总说读书没用,现在她说我要考大学!”“我也想建一个‘破晓信箱’!”
她一一回应,笑着揉乱她们的头发,眼中含泪。
回程途中,张阿婆一边开车一边絮叨:“你走后啊,封先生可没闲着。职业技能中心扩建了两倍,还搞了个‘女子创业孵化基金’,专门帮单亲妈妈开店。县里妇联都来取经了。”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视镜一眼,“他人就在学堂等你,一句话没说,但从你直播那天起,每天晚上都在教室门口摆一把椅子,说是怕你突然回来找不到人。”
容辞望着窗外飞逝的青山绿野,唇角微扬。
傍晚时分,车子驶入山谷。夕阳余晖洒在新建的教学楼上,“破晓学堂”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操场上,孩子们正在跳绳、打球、朗诵课文,笑声如铃。
她推门下车,脚步轻缓,仿佛怕惊扰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
而就在学堂门前的老槐树下,一道挺拔身影静静伫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与黑裤,袖口卷起,手里抱着一摞学生作业本。风吹动他的发梢,露出额角一道浅浅的旧疤??那是当年她离家那晚,他追出去摔倒在台阶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