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前面我说过，你暂时会住在我家里——但是你必须清楚，我是老板，你是职员，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如果搞不好，会引起别人的闲言闲语，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您是说别人会嫉妒？”
“也可以这样说。至少现在侯梓已经是了。”
老板的公寓是离厂区不远的一座白色别墅。摁了三下门铃，一位消瘦高挑的太太出来开了门。
“这是我太太。”金老板介绍说。“太太，这个小伙子是我刚收的员工，宿舍满了，我叫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金太太皱皱眉头。
“那他住哪呢？”
“楼上的客房不是空着吗？反正是空着。”
金太太没再说什么，两个人进了门。
吃晚饭的时节，金先生和大地闲聊起来。
“那你是哪里人呢？”
“桃花镇人。”
“桃花镇？”金先生想了想，“那里出产的桃木倒是不错。”
“是不错。”
“你家里是卖桃木的？”
“不，我父亲是医生。”
“医生？那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为何要年纪轻轻的出来打工呢？”
“因为我有一个后妈。”
“这倒是叫人无话可说的理由。那你今年多大？”
“十六。”
金先生皱皱眉头，“十六岁，你不是十八岁？”
“是十六岁，不过您可以当我十八岁。”
“也罢，”金先生沉吟了一下，“这也不是问题，如果你想要上学的话，每天可以上我们工厂自己开办的夜校。”
“谢谢，老板。”
“或者我应该给你找个更轻松的工作，例如到办公室……”
“不，我倒觉得在车间挺好，能在那儿我已经很满足了。”
“先别太早下结论，或许在工作的第一个星期你才愿意这样说。车间的工作可没那么轻松。”
“……”
“不过，你比侯梓那孩子确实要强的多了。”金先生叹了口气。“那孩子好高骛远，难成大器。”
“侯梓怎么啦？”
“他叔叔是我请来厂子的总会计师，有这层关系他就开始不安分。”
“……”
“通过他叔叔，向我提出要到办公室工作。可是，凭他那块材料，他能干什么呢？但他叔叔又是我请来的总会计师。”
“或许他不过是想学做会计。”
金先生笑了。
“他？侯梓？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他只是生性懒惰，想要更清闲些。可是正如老话所说，这世界没有懒虫的立足之地。”
“我不知道，老板。但或许他真的有这方面的愿望和这方面的才能呢？”
金先生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你真是个心底单纯的孩子。好吧，也许，或许。但愿是我看错了。但刚刚领你参观车间的时候，你也见过他是多么懒散。我个人始终相信性格会决定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