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起一块，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嗯，火候刚好。不过??”她抬头看向小星，“下次少放半勺盐，你爷爷教你的配方里写得很清楚。”
小星瞪大眼：“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看过他写的每一张便条。”她笑着，“藏在米缸第三层的那本小册子，我早就背下来了。”
笑声更响了。
***
深夜，人散去后，莉亚独自坐在靠窗第二桌，望着神庙方向。
小星收拾完厨房，走过来坐下：“奶奶，你真的不会再走了吗？”
她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脸上，像一层薄霜。
“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年能醒来吗？”她忽然问。
小星摇头。
“不是因为仪式，不是因为光柱，不是因为全镇人的祈祷。”她轻声说，“是因为一个人??你爷爷。他每天早上都会煮一碗面，放两个荷包蛋，一碗给自己，一碗放在我‘存在’的位置。然后他会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话，说镇上的事，说天气，说你爸爸小时候尿床的事……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像我真坐在那儿听。”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有一天，我忽然想??如果我永远不回来，他就得这样过一辈子。每天煮两碗面，对着空椅子说话，直到老去。那一刻，我受不了了。我不想让他孤独。”
小星的眼泪无声滑落。
“所以，”莉亚握住她的手，“我不是为了‘使命’回来的。我是为了‘不想失去’回来的。就像他当年抓住我一样，这次，换我来抓住他留下的一切。”
“可他已经不在了……”小星哽咽。
“但他在这里。”她指了指心口，“也在你做的每一碗面里，在你贴的每一张明信片里，在你坚持保留的每一个细节里。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他就没走。而我，就是来守护这些‘没走’的东西的。”
她抬头，望向墙上那面碑，轻声说：“你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延续。而我，是他的回音。”
***
几天后，面馆恢复了日常。
只是现在，每天清晨，人们会看见两个身影在厨房忙碌??一个是小星，一个是莉亚。
黑板上多了新的“今日心情推荐”：
>“周一：建议表白，成功率+37%（数据来源：陆维晚年日记）”
>“周三：宜修理旧物，尤其围裙破洞（责任人：某位总拿剪刀当开瓶器的老人）”
>“特别提醒：今日老板娘心情极佳，可申请额外荷包蛋一枚”
小莫来上班时，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排班表上，备注栏写着：
>“工作内容：假装不知道老板娘偷喝陆维藏的茶。
>绩效考核：根据演技真实度评分。”
他哭笑不得：“这都多久了，还记仇？”
“民主投票通过的。”莉亚从厨房探头，“全店员工一致认为，你背叛行为影响恶劣，需长期观察。”
“叛徒联盟永不解散。”小莫嘀咕着，却还是乖乖去泡了那壶老茶叶。
***
某个雨夜，莉亚独自坐在神庙前。
雕像依旧伫立，水晶泛着微光。她伸手抚摸基座，轻声说：“谢谢你替我守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