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家不想和乖孙再继续这个生崽问题，强行转移话题：“别的不提，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去雨城考察开渔场的事情么？到底考察得咋样？你三舅他们可还等着帮你养鱼呢。”好吧，被问到这里，凫羽只能如实相告：“情况怎么说呢，这个养殖基地从孵化鱼苗到鲟鱼养殖，再到鱼子酱加工，是有完整的产业链的。就拿养鱼的过程来说。从水池里的水温控制、溶氧量的保持、再到水质洁净度，全程都有严格标准并有设备监测。饲养方面，鲟鱼吃的是专用膨化颗粒饲料。每个水池旁边都有设定的投喂机，每天在固定时间、固定区域投放饲料。野生的鲟鱼自行捕食，得长到16-17岁才开始产卵。但在养鱼池里，人工养殖鲟鱼的成熟年龄缩短至7岁。您就想，这种大批量养殖出来的鲟鱼，鱼子酱又是个什么价？目前全球的鱼子酱，花国生产占了六成。而花国的核心产区就在浙省和川省，其中又以浙省为最。川省产区就是雨城这个，去年的年产量有60吨，却还不到浙省的一半。如此大的鱼子酱产量，卖出去的只能是白菜价了。我在产区买了几盒不同鱼龄的来品尝，他们用来搞活动的鱼子酱，一克的零售价是八块，那一斤才四千！”她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老当家就感觉，她那老去的脑子一阵阵的发懵。末了，还被乖孙的最后一句话，给整破防了：“你等会儿，让我先缓缓乖孙你先给我说说，人家那用饲料养出来的鲟鱼，一条能出多少斤鱼籽？”前些天乖孙抓回来的那条桃花鲟，个头就摆在那里！光肉就有一百多斤哩！如果是雌鱼，那么大的肚子，鱼籽得装多少？凫羽漂亮的瑞凤眼，眨呀眨：“哦，刚刚成熟的年轻雌鱼，就是7年鱼龄的话，鱼籽发育不完全，比例可能只有8-12。如果达到最佳取卵年龄的成年雌鱼，就15年左右，比例可能高达18-22。在加工过程中，去掉多余的筋膜和不合规的鱼籽，最后成品大约还剩6成左右。”老当家：“不要说比例，你就说具体多少斤？”凫羽吐舌，“养到7年的一条100的年轻雌鱼，产卵8-12斤，做成的鱼子酱大约在5-7斤。”老当家：“”她真是信了臭乖孙的那个邪！人家一条鱼光卖个鱼籽都值好几万，那还剩下大几十斤的肉呢！这还叫便宜？这叫什么白菜价？那这白菜，怕不是镶金边了哦！但显然，臭乖孙对人家这种养殖方法，和鱼子酱的价格有不同的意见。话里话外诸多嫌弃。老当家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所以呢？乖孙你不要开渔场了吗？”“开，怎么不开？渔场肯定是要开的，但我不想学那种工厂式的养殖。我想比照着桃花鲟以前的生活环境，打造我那新院子的水池。先试验，养上大小不等的几条。如果试验成功。明年年中，我会参考仙桃寨乡亲们的意愿和大伙儿投资力度，再造一个天然的大型高原渔场。”老当家咂摸了半晌，才道：“听上去有点谱，但你不说不喂饲料的鱼要长到十六七年才能产卵么？你这鱼还没养出栏，你祖母我怕是都不在了！再说，你看那养猪场批量出栏的猪，价格上也就比散养的猪一斤贵个几块钱。乖孙，你这怕是有点不划算啊！”凫羽对此能没做功课吗？“那天池里的鱼，什么年龄的都有，我们也不是非要从鱼苗开始养的呀？而且养小鱼的风险大，我都打算挑那种上百斤的大家伙回来养。说要卖价，鱼子酱和猪肉价完全不是一回事。祖母你知道吗？全球最贵的一种鱼子酱，选用的是60岁以上鱼龄的鳇鱼。它的鱼子酱被称作是钻石。一小勺，就是咱家挖盐的那种小勺，一勺就值4万美金，相当于25万人民币！”“什么？一勺鱼籽够买一套房子了？吃这个的人是能长生不老还是怎地？这洋人的钱，是不是也太好骗了些？”老当家彻底破大防了！在一分钟以前。她还觉得，渔场七八年出栏一条鱼已经算得上血赚了。结果，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感到很是疑惑：“难不成这鱼越老，它的鱼籽营养价值还更高？”说来，这个鲟鱼和人的寿命差不多。但，你让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怀孕看看？女人过了三十五岁，生崽都好难的呢！凫羽只好继续科普：“能生产出这种鱼子酱的是一种白化鳇鱼，就和咱家养的水晶晶一样，属于白化病。，！它这种现象在鱼类中较为罕见，人工培育也很难。鳇鱼这个鲟鱼品种，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鲟鱼，成年体重过吨。这种大块头的成熟年龄，也比别的鲟鱼品种更晚，通常是25岁以上。但它们一生中，产卵的次数也只有几次。之所以选用超过60岁鱼龄的白化鳇鱼，是因为这种年龄段所产出的鱼籽，饱满而有弹性，而且看起来会十分光滑有色泽，金黄色也特别显贵气。”老当家：“”洋人真的是有大病！还病得不轻！正常鱼产的鱼籽卖的是“白菜价”，这种得了白化病的，反而还珍贵了起来！反正，什么稀缺什么，什么就贵呗？想到这里，老当家抓着乖孙的手，紧张兮兮的问：“那，那你搞的这个桃花鲟，它又是个什么病？”谁家好鱼能是粉色的？必须有病！凫羽嘿嘿的笑，打开手机里拍的标本照片给她祖母看：“要说咱仙桃寨呀，还真有点运气在里头！祖母你看，这桃花鲟的样子，是不是和照片里，这个已经灭绝了的白鲟长得一模一样？”老当家就看着乖孙把那照片，放大了再放大。她真看得清清楚楚，白鲟头上那柄剑，可不就和桃花鲟的一样么？非要说有啥不同，大抵就是肤色了！：（）我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原开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