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年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泄了气,“我知道了。”
“那便别在这杵着了,去吧。”
“哦。”沈耀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打发完罪魁祸首,沈修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帕子,递给傅窈。
“将脸擦一擦,大夫稍后就来了,我会送些祛瘀促进愈合的药来,不会让你留疤。”
傅窈心脏猛的一跳,面前的那方帕子仿佛变成了剧毒的蛇。
前世他也是这样,哪怕对她并不接纳,依旧做足了一个好哥哥的姿态,温和有礼,关怀备至。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误将他的兄妹体面当成了宠溺和纵容,不知死活的勾引爬床,最后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兄长的帕子太过贵重,我用自己这条便好。”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洗得发旧的棉帕,胡乱在脸上擦拭了几下。
半干的血迹黏在肌肤上,糊成一片,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沈修竹接连两次被拒了好意,神色间难免染上几分冷意。
“也罢。”他淡淡收回手,“我还有事要忙,你好生照顾自己,若有需要,可派人来告知我。”
“是,多谢兄长。”
沈修竹转身离去,与他同行的那位男子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这可不像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傅窈抬起带着血痕的小脸,露出一副茫然无辜的神情:“谢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啧,听不懂便罢了。”男人轻嗤一声,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瓷瓶,随手抛给了她,“从太医院顺来的好东西,便宜你了。”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一撩衣袍,转身大步离去。
傅窈下意识接住那只瓷瓶,指尖触及温润的玉质瓶身。
她低头细看,瓶身上镌刻着三个清隽的小字。
玉髓膏。
这是宫廷御用的外伤圣药,价值千金,即便在侯府中也难得一见。
这般珍贵的东西,沈修竹是断不会舍得给她的。
傅窈抬眸望向那人离去的方向。
他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鲜红似火,比从她伤口渗出的血色还要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