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时湛，早早的走出了房门，衬衫上的扣子也未名解开了俩颗。
她拉开房门，几乎是同时，隔壁客房的门也“咔哒”一声轻响，被从里面拉开。
沈千秋站在门口，已经换好了规整的军装便服，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冽的眉眼。她似乎正要出门，手上还拿着车钥匙。
四目相对。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时湛的心跳漏了一拍，并未想过会在此刻撞上她。
沈千秋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她眼下的疲惫，最后落在她敞开的领口处，眸光几不可查地沉了沉。
“早。”沈千秋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平稳如常。
“……早。”时湛勉强应了一声。
“昨晚没睡好？”沈千秋看着她的眼睛，眼眸里却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照例的关心。
时湛偏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淡淡的说“有一点，但没关系。”
“你呢？这么早就出门吗？”
沈千秋抬手看了看腕表，五点一刻，“嗯，上午有入伍仪式，这次没法给你做饭。待会A，B会过来，你看有什么想吃，可以让他们去买。
“嗯好。”
沈千秋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侧身从她门前经过，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规律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一步步下楼。
时湛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传来楼下大门轻微的合拢声，整栋别墅彻底安静下来。
她叹了口气，最终无奈的在A，B来之前，选择在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
七点，A和B准时抵达。在他们来之前时湛甚至换了套衣服。他们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时湛，交换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
“夫人，您需要我们用早餐吗？队长吩咐……”A压低声音问道。
“不用。”时湛眼也没睁，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跟我上车。”
“上车”两个字如同某种开关，A和B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起第一次乘坐时湛驾驶的迈巴赫时，那魂飞魄散、胃里翻江倒海的恐怖经历。
那根本不是开车，那是低空贴地飞行！
两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感觉它已经开始提前痉挛。
A内心OS：‘苍天在上，又来？队长的命令是保护夫人，是要把命搭上，但没说要搭在这啊！’
B内心OS：‘我宁愿去负重越野二十公里，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夫人的“飙车艺术”了……’
然而，命令如山。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跟着时湛走向那辆黑色的“钢铁猛兽”。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时湛开得很平稳。车速甚至称得上温和，与窗外舒缓流动的景致融为一体。
她只是沉默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眼神却有些空茫，仿佛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在昨夜和今晨消耗殆尽，只剩下无处安放的倦怠。
A和B在后座面面相觑，既庆幸逃过一劫，又隐隐觉得，这样安静沉寂的夫人，反而更让人心头沉重。
车子最终停在了国家级研究中心门口。不同于上次需要楚行知亲自出来接引，这一次，时湛只是降下车窗，对安保人员出示了一张黑色卡片，那气势恢宏的自动门便无声地滑开，任由他们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