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手腕一转,耳钉虚握,放入口袋。
她转过身,想尽快离开。
步伐还未成形,便凝固在原地。
果然。
禹裴之就站在她身后
,极近。
无声无息,像一道突然投下的阴影。
好在,她已做好掩饰,正如——
他目光落在了她刚从口袋中抽出的手上。
“手上是什么?宝宝。”禹裴之问,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追怜装作下意识想把东西往口袋深处推,禹裴之的动作却更快。
冰凉的手指探进来,覆上她的手背。
那动作很轻,很慢。
指腹缓慢地摩挲过她的掌心皮肤,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探究。
向上。
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紧攥的指节。
泛起的战栗间带出一对黑色耳钉。
正静静躺在她汗湿的掌心里。
“这是什么?”
他拈起那对耳钉,放在透进来的日光下端详,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宝宝的东西吗?高中时候的?”
禹裴之蹙一蹙眉:“不像宝宝的风格呢。”
贴着肌肤的那根发丝愈发滚烫。
似要烧穿骨血一样。
追怜垂下眼:“不……这不是我的。”
“哦?”
他挑眉,目光从耳钉移到她的脸上,那眼神深得见不到底。
“这……好像是他的东西。”追怜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
大而空的房间,焦灼踱步的金发少年,日日夜夜来到这里……这是裴知薇当年给她展示过的视频片段。
他会拿起她枕过的枕头,深深埋进去,贪婪地嗅闻上面早已淡去的气息。
他会打开她的衣柜,手指拂过她留下的寥寥几件衣物,捏紧,捏紧,再捏紧。
他会坐在她的书桌前,对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眼神阴郁而偏执。
而这对黑色耳钉,他似乎一直戴着。
视频里,有时他会烦躁地抬手去摸耳垂。
昏暗的画面里,冷光一闪而过。
他是什么时候把耳钉落在这里的?是某一次沉浸在她的气息中不慎脱落的吗?
或者说……其实是某种故意留下的标记?
她几乎能想象出裴知薇是以怎么样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斜睨着他:“裴大少,你又发什么疯?”
而那个刻薄又恶劣的漂亮少年,又是怎么样翘起唇角,烦躁瞥一眼裴知薇:“我没疯。”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又穿透光年而来。
“明天我就会转去她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