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碰上了也往花厅去的段文裴。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南絮先发制人,“伯爷真是好雅兴,手臂伤成这样,还有功夫想那些事。伯爷也不怕亏了身子,以后再也做不成那事。”
段文裴看着服侍在她身边的蒋嬷嬷,没看见春芽两个,便已知晓怕是没瞒住南絮,心里起先有些做了亏心事的愧疚和歉意,但转念一想,他二人本就是夫妻,他不过做了一个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况且,他只是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并未越雷池一步,腰杆便愈发挺直了些。
“夫人不必担心。”他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说着最不要脸的话,“替夫人排忧解难,在所不辞。况且,不是夫人自己投怀送抱的吗?”
她需要排什么忧?解什么难?
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南絮心里有数,再不济也不过是扒着人又唱又跳,决不会做出有损自己体面的那种,事!
“几日不见,伯爷怎么变得如此颠倒黑白?”
外面下着小雨,廊下地面依旧湿滑,转弯时,看着昨日自己差点滑倒的地方,段文裴伸手扶了扶南絮的后腰,南絮像针扎了样甩开了他的手。
段文裴看着身前的倩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调侃道,“一日不见,夫人‘身手’更好了。”
腰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余热,身上那些红痕隐隐发痒,在段文裴看不见的地方,南絮红了脸,身上那些痕迹又在脑海中浮现。
刚才的话落在南絮的耳中,便衬出几分不正经来。
她停下脚步,隔着半臂宽的距离,转身仰着头看他,“伯爷觉得有意思吗?虽然我们是夫妻,但做那种事,是不是应该在我清醒的时候,知会我一声,还是说伯爷就喜欢用强,就喜欢随意玩弄女子。”
她昂着玉颈看过来,本该艳丽的面庞满是倔强和恼怒,还有一点点段文裴也看不明白的决然。
段文裴竟被她盯地后退半步。
他张了张唇,声音却像是憋在了喉咙里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喉结滚动,他缓缓地垂眸,看着南絮的眼睛,认真道:“我不会对别的女子这样。只因为是你,从小到大,我只亲近过你。南絮,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赶走你心里的那个人。”
“你,可明白。”
可明白?
南絮迷惘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心里的人?我心里谁都没有。就算有,也不是你如此对我的理由。”
“段文裴!”她一字一句道,“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懂…”
“伯爷、二姐姐,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在花厅等得有些无聊的南琪顺着回廊来寻南絮,正巧看见说话的两人,听见南絮连名带姓的唤段文裴,以为两人在争吵,害怕南絮吃亏,南琪想也不想地冲了出来。
四目相对,刚才本就不多的勇气一泻千里,她像受惊的小鹿躲到了南絮身后。
“不,不,准准,准欺负,二姐姐。”
南絮回瞪了眼神色转冷的段文裴,拉出南琪,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段文裴早就发现南琪怕他,见南絮为了南琪瞪他,他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眼南絮,率先朝着花厅走去。
衣袂划过,带起耳边两三缕青丝,两人错身时,南絮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脱口而出,“冰块脸,就知道吓吓小姑娘。”
已经走出几步开外的段文裴:……
南琪:……二姐好威武,竟然敢叫姐夫冰块脸!
待早饭用罢,殷芜就要带着南琪回去,南絮自然想再留她二人多待半天,被殷芜笑着婉拒了。
说昨日就该回去的,要不是吃醉了酒,雨天路难行,不会在伯府多叨扰一日,再不回去,家里孩子就该闹着找娘亲了。
说着又朝段文裴辞行,殷芜已经知道了段文裴的身份,多少有些别扭。
加之男女有别,殷芜和段文裴也没什么话可说,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伯爷多保重。”
说完,便带着南琪出了伯府,登车回侯府去了。
看着瞬时空落落的花厅,南絮眼神微黯,盯着细雨下耷拉着的花草出神。
段文裴回身正瞧见此幕,脸上露出几分怜惜,不由安慰道:“伯府和侯府不算远,等雨停了再请大嫂和四妹过来聚聚,或是回侯府也可,我不拦你。”
南絮看着檐下没动,就在段文裴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南絮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她眼睛依旧盯着前方,“不拦着我?这算什么?算伯爷给我的补偿吗?那真是,多谢伯爷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