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雀街为中心,把住四个出入口,从外往内搜查。
程光满脑子浆糊,想说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刚迈出只脚,被身后的黄协扯住了。
“有事?”
“伯爷刚才吩咐了,朱雀西边的广茂坊胡商多,怕赵怀珏故技重施混进胡商里,叫大人你带着人查西边。”
这些胡商年年给朝廷缴纳的税款不少,这些生意人脑子又活,自然什么门路都想钻,一来二去,多应酬几回,程光和这些人也就混熟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朝段文裴看了眼,道:“去没问题,但怎么就确定这伙人非去朱雀街不可?”
他可是记得出发前,段文裴叫人把朱雀街里外搜查了个底朝天,这不是打草惊蛇嘛,这些人再笨也不会躲在一个地方不挪窝吧。
余荣和御林军的人已经动了,黄协见程光还有些不明白,低声道:“大人,可知道灯下黑?”
*
赵怀珏听见狗叫声时,正倚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歇脚。
断臂的伤口还未好全,仅凭着一只手抗起殷瑞珠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况且不知是不是迷药下的不够,殷瑞珠在中途醒了过来,他虽赌了她的嘴,捆了她的手脚,她挣扎得却很厉害,好几次因为身体两侧重量不一,差点被她压地摔倒在地。
赵怀珏压不住心底的戾气,歇脚的功夫朝着她肚子上踹了几脚。
殷瑞珠闷哼几声,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赵怀珏满意地滑坐在一旁,出言威胁她,若是再动就要了她的小命。
他说话时,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阴鸷地盯着她,殷瑞珠不由想起大佛寺后山石洞里他疯狂的样子,知道不能再激怒他,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狗声渐渐逼近,赵怀珏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起身扛起殷瑞珠继续赶路,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停下,警惕地朝不远处的巷口望去,低声喝问,“谁?”
檐角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晃动的烛火把男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赵怀安身形一闪,人已经逼近赵怀珏身前。
“大,大哥!”
“啪!”
嘴里尝到血腥味,赵怀珏急着解释,“先听我说,我在咱们住的地方
埋了火药,用殷瑞珠引他过去…”
“啪!”
这下左右两边脸对称了。
除了血腥味,好像还多了别的东西。
赵怀珏和着血把打落的牙齿吐出来,声音渐渐转冷,“赵怀安,你别给脸不要脸!”
“啪啪!”
回答他的依旧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赵怀珏忍不住要还手,却被赵怀安身后的人上前按住,他只有一条手臂,肩上又抗了个人,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制服。
肩上一轻,有人接过殷瑞珠,赵怀珏被压的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人。
“四弟,你真的蠢得无可救药。”
赵怀安凑近了些,让赵怀珏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鄙夷。
赵怀珏被刺激地不断挣扎,说来也怪,前一刻行凶的人,后脚就落在了别人手里。
殷瑞珠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无比痛快。
“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怀安一把扼住他的脖子,阴沉地凑近他耳边道:“干什么?”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眼看就要出城,却因为你,让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他指着身后数条黑影,“你看看他们,很有可能因为你的蠢笨永远留在京都城里,赵怀珏,你要不是我弟弟,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眼看赵怀珏喘不过气,他手一松,直起身,任由赵怀珏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喘息。
狗的声音越发近了,几乎就隔着两道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