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內，窗外空间扭曲的光线將乌木家具的沉重轮廓映照得愈发清晰。
李正直没有坐回他那宽大的座椅，而是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是在眺望著什么。
许清风弯著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等待著老师的训斥，或者更深层次的教诲，但心里总有点“刚揍完人就被家长拎办公室”的微妙感。
“加陵关，”李正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带著一种穿透时光的沙哑，“不是圣城。”
他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直直的盯著许清风。
“这里的城墙外，就是魔族的刀锋。这里的规矩是死的，是给人看的。真正的道理，是用拳头讲出来的。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拳头够硬，才有资格讲下一句。”
许清风腰板瞬间挺直了点。
懂了，今天打人没错，但“毁尸灭跡”工作没做到位，差评。
“下次要打，”李正直走近一步，声音压低，还带著点“传授独门秘籍”的神秘感，“挑个没那么多眼睛的地方。打完，记得清理乾净。別给人留把柄，尤其是轩辕家那样的。”
许清风用力点头：“弟子明白了。”
『生存法则+1，毁尸灭跡指南+1。
李正直的目光在许清风年轻却坚毅的脸上停留，眼神复杂。
“我故意让谭丸引你过去，也默许了这场爭斗。”他没有丝毫掩饰，语气坦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原因有二。”
“其一，我得亲眼看看，老顽固的孙子，我这新收的『元素之子，到底是块真金，还是徒有其表的软蛋。你的天赋写在脸上，但心性、应变、狠劲，得在拳脚和压力下才能看清。”他顿了顿，神態满意，“你，没让我失望。挨打能扛，反击够狠，时机也抓得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像点样子。”
许清风默然，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真的是一场试炼。
“其二，”李正直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望向了那遥远的魔族心臟——魔皇宫，“关乎未来，关乎整个人族的命运。”
他踱步到办公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著乌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反攻魔族，收復失地，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天堑——魔神皇，枫秀。”提到这个名字，连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他的灵力，据说已高达百万。那是足以碾压一切反抗的绝对力量。”
李正直抬起头，眼中燃烧著火焰，声音决绝：“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认为，联盟內未来最有可能向他发起挑战，並且拉他同归於尽的，只有我李正直。我今年五十八岁，若再给我百年光阴，拼尽一切，或许……真有机会。”
许清风心神剧震，他终於明白这位法神，內心背负著何等沉重的责任和牺牲的觉悟。
这绝非虚言，而是源自对自身极限的认知和对人族未来的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