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只是他一个女儿亡故这么简单,这还牵扯到了噶尔臧身为喀喇沁杜棱郡王却心不向着大清朝这个内因。
原本噶尔臧的父亲老杜棱郡王在的时候,康熙帝对那片草原还颇为放心。
如今他却不那么想了,有噶尔臧这个人在,无论何时那边都不能大意。
康熙帝日日如常上朝和众臣议事又批阅奏折,只是情绪一直都提不上来,总是郁郁寡欢。
这个时候,密妃察言观色,觉得不能再让皇上如此情绪低沉下去,便提议办一个赏花宴。
德妃自然是支持她的。
宜妃兴致缺缺地表示办一个也行,荣妃附和几句,惠妃没表态。至于良妃,则是身子不太舒适躺在了床上没起身。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参宴的主要是皇家人,特别是女眷。嫡福晋们自然都是要来的,侧福晋也可跟着。妾室不行。
至于阿哥们,因为要处理政事,能来的就来,到不了的也不勉强。
因着春日晴朗,花香四溢,这天就把宴席摆在了御花园里头。
用的是大桌,四五个人一桌,若是碰上身材瘦一些的,坐六七个人也使得。
珞佳凝到得比较早,看一个位置距离花香比较近,当先落了座。
不一会儿,五福晋、十四福晋、十五福晋自顾自在她旁边坐了。
难得的是十三福晋来得最晚,在丫鬟的小心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五福晋是个急脾气的,看十三福晋走得慢吞吞,不由着急:“你可快一点。再慢的话,满桌子菜都要摆弃了!”
妯娌们轻轻地笑。
十三福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解释缘由,冷不丁的旁边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差点撞到了她的手臂,惹得在旁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丫鬟一声惊呼。
“福晋小心!”丫鬟是跟了她多年的,十分衷心,此时忍不住侧身护在了坐着地十三福晋的身旁,怒视来人。
那个冲撞了十三福晋的女子连声道歉:“是我太莽撞了,对不住福晋。福晋可还好?”
说着她就想顺势在十三福晋旁边的空座上坐下来。
也是十四福晋眼疾手快,探手虚虚一挡将这个人拦在了半途,又硬生生用臂力逼着她站直:“你当心点。别自己一个没站稳跌下来了。”
愣是把她的“故意坐下”改成了“跌下来”。
这人没能顺利坐下,顿时又气又恼,一瞬间眼圈儿就红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十三福晋被我冲撞得如何了。哪里就要抢位置?”
此人年轻貌美,哭泣的时候大颗晶莹泪珠子在眼圈里打转,端的是惹人怜爱。
……正是年氏。
五福晋一看到年氏这般的样子就头疼,摆摆手说:“你可别来这套了。一次两次我还能受得住,看多了我难受。”
年氏盯着这个桌上的空座,咬着嘴唇目光灼灼。
在场的几位福晋都不胖,搁置的锦杌就没搬走,如今坐了五个人后,还能有两人坐在空座上。
她挪着脚步还想偷偷落座。
毕竟一旦坐下来了,依着皇家颜面,等闲也不能再把她拽起来。
谁知这个时候四福晋喊了个小宫女过来,立刻把那两个空着的锦杌给端走了,又笑问:“年妹妹是想看看十三福晋状况吧?我看那锦杌搁在那里挡了你的腿,不如撤掉,也好方便你过来看看。”
年氏计划顿时落空。
“你想坐这儿啊?”五福晋不似四福晋那么含蓄,直接揭穿了她的打算斜了她一眼:“八侧福晋都还没过来呢,你掺和什么?去侧福晋那边坐着吧,没的在这边让旁家嫡福晋低了身份。”
年氏有些不甘愿自己和侧室一桌。
眼看着蹭位置不行了,她索性直言,微笑着半低了头:“我想在这里服侍姐姐也不可以么?再说了。”
她瞄一眼四福晋,轻声道:“我家也算是和四爷颇有渊源,坐一起不为过吧?”
“你就别来了。”十四福晋在旁说道:“八侧福晋是哈达那拉家的,与四福晋的乌拉那拉家算是同源。八侧福晋都没来,你坐这里更不合适了。”
五福晋感激得握了握十四福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