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星回过神来,才看见裴响用牙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皎洁如月。
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敞开的衣领无端散向两边,露出白皙的锁骨。
连视线都变得无比炙热,好像能烧出个洞来。
林软星忽然觉得面颊滚烫。
她连忙抽走了手,替他拢好衣领,说:“涂好药了,你别乱动。”
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抓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松开。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坏了-
最终外婆还是找到了他们。
得知两人还在镇上宾馆时,外婆拜托赵大爷来接他们回家。
花了一笔小钱。
赵大爷给三轮车装上了遮雨棚。
只是两人坐在后座,狭窄如一片芭蕉叶般的遮雨棚,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雨水还是哗啦啦倾斜着往后座浇,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好在有把雨伞勉强遮挡住侵袭的暴雨,否则一路淋着回家,林软星也得感冒。
赵大爷依然是个沉默的人。
他将两人送到村里后,就开着车走了。
晚上七点多,外婆总算见到了两人。
只是当她看见浑身湿透的林软星,和浑身是伤的裴响后,表情却分外凝重。
她紧张又焦急地盯着裴响,抓着他的手来回打量,才像是不争气般叹气问道:“哎,响响,又是被哪个人欺负你了?”
裴响没说话,林软星也没回答。
外婆只好扭头问林软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软星信口胡诌:“在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外婆当然不信她的话。
但看她身上也满是污点,仿佛掉进脏水坑里,却又觉得有些可信。
而裴响也勉强支撑起笑意,用动作比划着,安慰外婆说别担心,他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外婆沉默不语。
最后碍于天色已晚,不好耽搁,便让两人迅速去洗澡换衣服。
当晚,裴响留在了外婆家住。
林软星没有意见。
裴响家她去过好几次,黑不溜秋的,尤其是那电灯,时好时坏。
他家家徒四壁,值钱的家具都卖完了,能用的电器也不多,连烧热水都费劲,阴暗潮湿,窗户透风,住着也不利于养病。
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还不如在外婆家住几天。
等病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外婆亲自去收拾房间,给裴响腾出了一间空房,就在林软星隔壁。
好在给裴响治感冒的药都还在,喂他吃了药后,裴响人就有些不清醒了,迅速陷入昏睡状态。
也许是这些天的奔波太过疲乏,他睡得很沉。
雪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受伤的淤痕,他的眼睫毛纤长,闭着眼,安静的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林软星和外婆自觉地没有打扰他。
关上门,林软星去厨房帮忙。
天气湿冷,连生火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