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那就亲自去看看，如今苍茫之中和平安宁的时间不多了……”顾长歌说道，轻轻一指，一道晶莹如霞般的微光，便落在曦瑶的眉心之中。
“这是什么？”
她靠坐在顾长歌的身边，抱着双腿，如瀑青丝光可鉴人，感觉眉心识海之中多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浩瀚力量。
“是能让你不受任何约束，随意自在丈量世界的仰仗。”顾长歌道。
“这方世界，的确令人神往，但如果没有人陪往，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曦瑶定定地望着他。
“你现在要的可真多。”顾长歌似笑了笑。
“……”曦瑶以笑回应，眸光只是有些黯然。
顾长歌并未再回应。
曦瑶似早有预料，只是低声道，“如果是月明空，你会答应她吗？”
顾长歌只是道，“她不会这么做。”
曦瑶抱着双膝，道，“我果然还是奢望得太多了。”
“在如今这个时候，我无法给你太多承诺和回应，纪元量劫将要降临了……”顾长歌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青丝。
曦瑶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把脑袋靠了过去，嗅着曾经那沉木般的纯粹温暖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这一刻，她似想到了当初在妖界的时候，诸多记忆在脑海之中闪过，最后又定格在他踏空离去的那日。
她不太懂纪元量劫的意思，但也隐隐明白……如今或许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真正意义上的无拘无束，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容易。
“我想回妖界看看……”她想了想，还是轻声道。
似是有点不放心妖界中的情况，最主要还是在上一世生命尽头，一直陪伴着她的宋幼薇。
她一直记得宋幼薇的母亲其实是人族，妖族和人族血脉相冲，身体一直不太好。
也似是想逃避些什么……
“道昌真界的入口，便在伐天盟之中。”
顾长歌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随手一挥，眼前一道裂缝浮现，伴随着时空气息，有初生般的生命力在弥漫。
曦瑶看了他一眼，起身迈步，轻盈似鸿，瞬间消失于其中。
看着曦瑶身影不见，顾长歌略微感知了下如今道昌真界的情况，则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在池水中温养这么多年来，又吞噬了诸多神性物质，曦瑶的根基自然达到了远超前世的地步，她随时可籍此突破更高的境界。
但不论是曦瑶，还是苏清歌、王子衿，似乎都对修为境界没有太大的在乎和执念。
她们所追求的，更多是一种自然随心，是一种经历诸多事情后的彻悟和放下。
生与死，超脱或不朽，似都不重要了。
“红尘众生，皆是这天地的过客，不论是记忆，还是痕迹，都会消磨退散，唯有大道永恒……”顾长歌眸光深邃。
不过这些，他从来不会去干涉，哪怕是曦瑶等人都突破道境，甚至是成为祖道境存在，对他的计划都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眼下苍茫中的许多路尽人物，在察觉到大劫将至，难以躲避之后，也纷纷归来，不敢再继续躲藏，这也完全在顾长歌的意料之中。
大劫之下，天地大乱，整个苍茫更是被他搅成浑水，以往时候躲藏起来的这些大鱼，自然也不可能抽身世外。
而他的所谓伐天大计，还得靠这些路尽人物作为最中坚的力量，接下来就是以“伐天”为由，统筹这场大戏了。
“正好时机也差不多了……”顾长歌的目光，穿透层层虚空，落向某处。
“九天之地那边，随着逆命宫的出现，似有意要开启一重天墓。”
“九重天墓一直都埋葬于九天之地中，据说埋葬着曾经伐天者所讨伐的天之化身，每一次纪元量劫时若出现异数，都有出现天之化身来拨乱反正。”凌玉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刚才她就感受到了顾长歌的气息，来到了庭院之中，只是因为有曦瑶的存在，她并没有进来。
“逆命宫打算破釜沉舟，在这一纪实现所有前贤开拓者的伟大使命，开启天之墓地是必然的，只是天之化身从来就是杀不死的，只能被封印，那毕竟是苍茫天道的部分规则所化……”顾长歌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