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群皱紧眉头，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僵持。
领导者叹了口气，雷蒙站了出来，漆黑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咬牙的他：“鲁道夫。别这样，她已经长得足够大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能再像溺爱一个小孩一样溺爱她。”
鲁道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但他仍然尝试蠕动着嘴唇。
毫无疑问，被他搂在臂弯下的人是从头到尾压榨他们的加害者，夺走他们的产物，夺走他们的爱，让他们在无休止的自我欺骗的温情中沉沦。
如果她能稍有一点良心，能维持这样相依相伴的假象，也不会导致这样错乱的结果……可是，可是，一看到这孩子露出一点不开心，他的心仍然为此揪紧疼痛。
鲁道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理智一遍一遍告诉他，他的小主人要遗弃他了，要在压榨他们这么久之后，把他们卖个好价钱。
她已经太铁石心肠，所以他们也不应该再为了那虚假的温柔忍受下去。
他应该和其他牛一样愤怒、仇恨、不惮于报复她才对。
可为什么看到这孩子一皱眉，他就只想立刻跪倒在她身边去擦她的眼泪，让她重展笑颜呢？
爱让他尊严尽失，变成了卑躬屈膝的奴隶。
所以就算语气虚弱，他仍垂下了头，把你更紧地抱着：“她已经知道错了，别再强迫她，让她走吧。”
“走？然后下次就是在卖场见了吧？”健壮的牛哼了一声，他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我们只是想回到原来的样子……”有懦弱的声音传出来，年轻一些的牛甚至已经流出眼泪：“我们不是一直是家人吗？不想分离有什么错？”
“别再袒护她了。”雷蒙的眉头皱得很紧，对于鲁道夫这种软弱的表现很不满：“如果不让她明白我们的需求，她永远不会改的！”
安妮站在一旁，苦涩地笑了：“也许就算她亲身体会了我们的愿望，她也不会改。但我们能就那样坐以待毙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啊……”。
牛棚里一时寂静漫延，安妮走到鲁道夫身边，看着平日里尊敬的前辈露出惶恐的表情，似乎害怕他伤害臂弯里的人。
他淡然弯了嘴唇，拍了拍鲁道夫的肩膀：“——别装了，哥哥。大家都知道你自慰时想的谁。你自己都放不下欲望，怎么能对我们理所当然地说‘让她走’？”
鲁道夫的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不是的！我、我……”
“嘘……你不用反驳。”安妮竖起手指放在唇上，低语宛如蛊惑：“哥哥，和她做吧，她就在你身边。”
“我怎么可能……”
“可你朝思夜想的人，不就在你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吗？鲁道夫，你想一想……你思念了她多久？你爱她了多久？从此往后，乃至你的一生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安妮目光低垂，姣好的面容让他像个安静的小姑娘一样，明明面对着鲁道夫，他的话却更像自言自语。
“或者，你把它当成一个混乱的梦吧。也许只有在梦里，我们才能和她相拥。”
“可是……”
“行了，磨磨蹭蹭的。你不愿意就换我来啊。”刚才被挤开的年轻牛不耐烦地走上来：“大家平日里都觉得你年长尊重你才忍让的，但霸占主人这件事可不行。”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拉你，鲁道夫慌了神，求救似的看向雷蒙，被注视的年轻人沉默了一瞬间，只是回答：“鲁道夫，要么让他做，要么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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