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毁灭本质上是同一种开端。祂犯过一次错，断不可重演。
“我听闻您最近没有再让那个……异族的后代留在身边。”空聆尊者同样读不懂石碑，但他读得懂神主的情绪，“您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血月降临，异神苏醒，一件又一件关乎世界命运的大事接踵而至，每个人都有更紧迫的要忙。
空聆尊者不提还好，这么说来，神明发觉还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小恶魔了。
过去总在面前晃悠、找尽机会黏上来撒娇的小绵羊，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祂看懂他的长大，竟也品味到一丝失落。
尊者所言的“时机”，是对撒迦利亚的处决，也是对神明之「罪」的审判。
它终将到来。
但不是现在。
神明在回答第二个问题之前，先问了尊者从何听说。
尊者笑道：“还不是右舵大人回来时一脸神清气爽——要知道您之前每次去看那个孩子，右舵大人都是阴云密布呢。”
诸神之神无悲无喜胜入禅境，祂的两位左膀右臂倒是个性鲜明：卡布卡不用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蜚蜚看似高冷，其实心情好不好也很容易分辨。
神官侍从们无法从陛下那儿直接获知祂的情况，早就习惯了参照左右使。
自己收养小的这个，在属下中早就不是秘密，神明想。
可同大的那个越来越频繁的“幽会”仍在水面之下，若是有一天被神域众人知晓……
“陛下，尊者。”
神明的思绪中断，同空聆尊者一同转头。
空聆尊者笑眯眯：“哎呀，是您啊。”
麓行尊者瞅瞅神主再瞅瞅他，总觉得气氛莫名沉重，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破机密会谈。
好在空聆尊者冲神主一行礼：“看来您还有其他安排，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路过麓行尊者时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陛下完全听得见的音量“耳语”：“下班去我那儿喝酒啊？”
麓行尊者一个激灵：“怎么又提这茬！”
故意为之的空聆尊者大笑着远去。
等另一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麓行尊者长长舒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禀告正事：“陛下，‘海’的基础构造已经初步搭建完成，需要我把那个异生种抓捕进去测试一下吗？”
此前神明吩咐过他别再管“海”，后来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交给他着手去办。
麓行尊者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也无需去猜，如此重要的事儿能落在自己肩上，说明陛下还是很重视他的，这就够了。
“先不用。”祂最后一次看向难以参破的预言石碑，一如既往疏冷平静，“带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