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后面的字被吞了进去,一时难以启齿,同时沉默。
头昏耳胀,热气缠身,指骨仿佛碎裂,最难受的是胸口,像被拳头攥住,无法吸气,脸憋得通红。
见他这副模样,南希也有些震住了,没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嘘声等待,掏出一包纸巾,可怜的弟弟,看来计划要取消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单方面断绝关系,许多向导甚至不会亲自说,只是冷落一旁,让人知难而退。
卡尔:“嗯,我知道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这话听着奇怪,他知道什么了?对面语气绷紧,还是掩盖不了抖动的声线,不太对劲。
她出于本能宽慰:“等等,你不要乱想。”
没预料对方会反驳他,预期中的“再见”没有出现,语速加快,有些焦急,勾起了一丝希望,等待对方的宣判。
“您的意思是?”
话被抛回,这种类似于求婚的话还是让人羞耻,她只能婉转一点,“你还没有和别人绑定关系吧?”话说出口就变形了。
“嗯。”
瞬间从地狱攀升天堂,迅速回应。
蚂蚁们陆续回巢穴,一只在鞋上迷了路,反而往鞋舌爬,指尖生出叶片,贴在鞋面。它爬上去后,放归地面,重回大部队。
泪痕仍在,脸上却露出宁静的笑容,南希觉得堂弟可能有些疯魔了,被向导甩就发疯的哨兵也是有的。
她面上没动,实际已经在蓄力,做攻击姿态了,她得第一时间把他控制下来。
“……以后每月,不,每周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开权限的。”
“好。”
接下来她只听到一连串的“好”,仿佛除了这个字不会说别的话,声音也越来越软,像掺了蜜,身体也逐渐放松。
情况有变,没事,想开了就好。
电话挂断,南希将纸巾递过去,“擦一擦,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
卡尔摇头,笑着回味刚才的对话,满足溢于言表,“是珊珊向导,她回应我了。”
南希:“哟!”
右肩一沉,被重重拍下,他也忍不住笑了两声,笑肌鼓起,起身告别:“队长,我去整理仓库了。”
南希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么急?喊了一声,没应,人还顺拐了。算了,随他去吧。
电话这头,徐珊珊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转身撞见室友放大的脸。
“干什么呢,喊你一直不应?”
“打电话。”她将光脑脱下,走到门口递给教导员。
终于处理完毕,因为宽
松的社会风气和周全的保护政策,她不担心草率的缔结关系,会带来危险,毕竟两个世界不同。
今夜局部强降雨,向室内转移时,不慎踩进泥地,差点摔倒,被傀儡扶起,起身时,雨水已经从鞋面漫进脚背。
道谢后,跟上大部队进入场馆,坐在台阶上,脱下鞋子,将水倒出来,拧干鞋面、鞋底,每次走动时水液相挤发出嘎嘎声。
晚上回宿舍,洗漱后上床休息,气温骤降,盖着薄毯子,忽然觉得有些冷。
第二天醒来,吞咽口水,像刀割般疼,放射到左半边耳朵,她才发现自己喉咙发炎了,也许是跑步时口呼吸,加上受凉。
照常完成训练,下午来到白塔,先回宿舍,撞见卡尔在搬货,纸箱列在墙边,表面涂着房间号,多数被领走了。
这需要本人领,见她从电梯出来,纠察队员走上前,询问她的号码,被卡尔打断,两人见面。
想到昨天的事,她有些害羞,吞咽口水时,左眉一挑,将难受压下去。他似乎也不敢看她。
卡尔:“你的东西在这,我给你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