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起来时,人已经不见了,她还以为他站在更远的地方,不想冒犯她,又打着手电,往回走了几步,光柱四扫,不见人影。
不是吧,就这么把她丢在这儿?
她有种隐隐的不安,步伐越来越快,来到马路边,见她上接不接下气,哨兵们看过来,夏广礼问:“怎么了?”
他四处瞟了一眼,没见肖寒的身影,皱起眉头,向导指向程柳林深处,语气惶恐:“他不见了——”
男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肖寒应该是遇上了危险,夜已深,他立即告知众人,各人手持强灯,几人成组,往林子里探去。
黑夜虫叫,笔直的光线照不尽黑暗,但声音也渐小,那光点越来越远,那方向好像是水边。
等了一会儿,还没回来,就像人间蒸发般。他们在做什么?就算找不到,人也该回来了。
夏广礼又与达伦商议了一下,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捣鬼,随身携带信号枪,一部分人留在外面。
猫头鹰从高空俯瞰,发现了那群人的身影,他们在往河边走,准确地来说,是跑,肖寒,义无反顾地往中心游去。
大半夜集体下河洗澡?
看起来像是受到精神污染,产生幻觉了。这个结论,让她有了同行的理由。
达伦:“珊珊向导,接下来要看你了。”
她和夏广礼几人往水源去,微弱光线笼在脸颊旁,她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的面部表情,是否有出格举动,小蘑菇蹲在她肩上,随时准备“净化”。
突然,夏广礼停下,耳朵微动,他表情变得凌冽,她毫不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干嘛?”
光点就在前方,男人皱眉眯眼,往湖心看,又回头检查,劝说自己,心却莫名急躁、不安。
她在这里,那那个人是谁?
一行人靠近,潭水被搅乱,表面一阵波纹,中心处更是水花不断,只看到人仰头伸出水面,挣扎着想起来,一股臭味扑面而来,腐烂多日的尸体,蝇虫围绕。
“什么东西?”
她嘟囔道,又见几人要下水,急匆匆道:“夏广礼,快,快去制止他们。”
“好。”
男人脱下厚重皮鞋,或者说,沙地上全是一排筒鞋,同行的其余几个人也同样如此,他们脱鞋要干嘛?
她掐了掐男人胳膊,不太放心,“让小蘑菇陪你去吧。”
夏广礼摇头说:“别担心,我还清醒。”
但在她再三要求下,还是让它跟着去了,将它送进胸口口袋,低声鼓励。准备工作完成,他靠近水潭边。
离得更近些,黑影挡在身前,宋晓宇不愿放她再靠近了,“前面危险。”
“好。”
他们似乎起了争执,靠得近了,她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大概就是喊着她的名字往水潭中央冲,然后想去扒拉那坨死肉,然后在中途被拉下水,精疲力竭吧。
不要喊着她的名字去捞一具尸体啊,看起来很壮烈忠贞,实则排队下饺子,给人送菜。
“我人在这呢。”
她站在岸边喊,希望他们能分清,她没落水啊,更糟糕的是肖寒,他被误导得最早,而今像被沉重的东西拖住,挣扎激烈。
“你们要干嘛啊——”
喊得嗓子痛了,但收效甚微,宋晓宇的突然靠近吓得她一激灵,见他挽袖子,担心地抓手,“你别走。”
大手回扣,十指相握,宋晓宇贴近了些,右手扣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万一情况突变,他要带她走。
看着浅水区的争执平息,看来小蘑菇的存在是有用的,但受影响更深的人,根本不听他劝,奋力推开他,怒喝道:“夏队,你干嘛?”
“珊珊向导落水了,你没看见吗?”
他指着腐尸,说话声饱含怒气,义正言辞,再回头看,溺毙的女人,嘴唇发青,接着是毫不客气的警告。
“你再阻挠,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听清楚了,怒了,你们再发癫,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不对,不是他们的错,是污染物的错。
好好好,精神控制是吧,看看谁更厉害。
她给精神体下令,转头问:“你觉得他们当中,谁能最快改变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