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珊珊对此感到并不意外,精神体并不是总跟主人一条心,比如小蘑菇,完全愿意抛下她和别鳄下水。她很心寒,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喊大叫。
“就是你捆我,然后压得我喘不过气是吧?”
她的质问,那家伙似乎听懂了,停下来,接着头部趴在地上,吻顶地面,翻了一个身,然后是一段段的翻身,将柔软脆弱的白腹坦露。
咋的,装死?
诶不是,她看笑了,一手插着腰,它要不要看看自己的个子呢?这么大个装死,不敢承认?
在两人互动的过程中,其他人也在观察,见蟒蛇不停地吐露蛇信,蒋森提出让他两单独相处,留出空间,它会更放松。
她点头同意,见卡尔顾虑,她挥了挥手,“没事,有事我会喊你。”于是众人离开,毕竟她现在是上级,她说了算。
房门合紧,里外的空间被隔开,卡尔就站在门框边,侧着脸守候,蒋森请他去一旁坐着喝杯水,让别人来守,他拒绝了。
房间的隔音不是顶级,仍有隐约的声音,他将耳朵拉尖了,注意里面的一举一动。
室内,徐珊珊正紧张地分开两个精神体,没错,就是小蘑菇和那条蟒蛇。
都说精神体反映当事人的内心,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报复心这样强。
她原本打算将它放出来,看看是否还有未净污染,帮他疏导,但没想到它出来就奔着人家精神体去了,那个跳动的姿态,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条蟒蛇本来躺在地上装死,当它靠近时有点装不下去了,调整了姿势,才能好好看清画面,还想装乖,完全没注意气鼓鼓靠近的精神体可能会造成威胁。
不知道小蘑菇对它做了什么,应该是从前对她做过的事,因为很快,那条蛇就
开始蜷缩起来,全身拧动,身尾串成圈,头部从中穿过,形成一个麻花结。
它这是记恨上次被甩飞,复仇呢,她关注地看向一旁的王蟒,见他开始翻白眼,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男人倒是很乖,也许跟手脚都被捆住了有关,只是支支吾吾着什么,“不要、不要……”的,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不要什么。
就像她撞见鬼怪要拿自己做烤串一样,他可能也出现了幻觉,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事情,感到惶恐无措,她一边安慰,一边和精神体沟通。
人蛇很快恢复,但它还没消气,爬上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跃跃欲试。
她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它就直接跳脸,把撑起来的蛇头撞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撞得眼冒金星,尽管如此,除了尾巴扭了扭,动静不大,不一会儿又爬起来,悬起上身,好奇地嗅闻。
小蘑菇再次爬上椅子,站在扶手上,那蛇也呆,就立在那,一动不动让别人打,倒下去又弹起来。
真应了那句话,别人打了我一边脸,就把另一边脸也伸过去,而他的主人一点没感觉,冷眼看着。
多么残暴,哎呀,怎么能这么暴力呢?
目前,病人看起来问题不大,但继续打下去就不一定了,为免麻烦,她将它收了回去,好生安抚。
她走近男人,没想到他也抬起一边侧脸,似乎是误以为她也要扇脸,认错愿罚的模样,徐珊珊顿住了,她考虑了一下,但停下了。
默默走到一旁,搬了张椅子,面对面坐着,男人垂眸,她低头一看,发现蛇又试图靠近,在闻鞋底,这样不行,两人得聊聊。
她将脚抽开,严肃道:“不要碰我,还没原谅你。”
那家伙没有被惊动,头没后缩,也是愣了一会儿,扭动脖颈,正面看来,然后也不敢蹭身上,开始用头蹭椅子腿,似乎在求原谅。
有点粘人啊,受不了它一直讨好,她决定给它找个事做,从一旁柜子里拖出一个充气红球,轻质塑料的,托着它,摁到蛇的头顶,中心下凹,“你就在那边,顶球五百次,我就原谅你,要注意,不准落下来。”
“听懂了吗?”她一只手将塑料球往上掷,待它落下,另一只手往上打,来回两次,为它做了示范,然后她真的在蛇身上看见了点头动作。
她还是畏惧,没有摸头,直接将球抛向角落,它撞向墙顶转角,斜落下,蟒蛇的速度很快,头往上顶,但运动轨迹不明,又或者,气球落到桌子上,它爬得慢,落了地,就算计数中断。
老实蛇,见它专心“赎罪”,徐珊珊收拢了心,将目光转向王蟒,见对方也专注地看自己精神体击球,简直入了迷,她咳嗽了两声,对方才回神,又开始傻笑。
她决定出去后,和蒋森队长说一下,这种快咧到嘴角的笑容似乎不能很好地表达善意,更像是一种食欲。
说起吃,她看向桌面的保温饭盒,询问:“你为什么不吃饭?”
“蒋森说你饿了几天,不吃不喝。”
面对这一诘问,王蟒的眼睛咕噜转,似乎想隐瞒,找个理由、借口,在她威逼下,才坦露实情,“见不到你,不想吃。”
不知道是吓到她,内心不安,还是想念她,徐珊珊也没问明。
她看过去,两人眼神对视,一双澄澈坦白的双眼,直诉内心,她的脸红了,偏头纠正道:“难道我不来见你,你还能一直不吃?”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气的她直接给他脑瓜上一个指弹,“不可以不吃,你想想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