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台时，全场起立鼓掌。
那一刻，我仿佛真的触摸到了属于“林江河”的重量。
演讲稿是曾姐准备的，但我临时改了几句。当我说到“过去两年，我失去了记忆，但也因此看清了一些东西??成功不该以孤独为代价”时，台下鸦雀无声。
随后宣布集团战略升级：成立心理健康基金，资助艺人心理疏导项目；设立“创作者之家”，为底层艺术工作者提供免费培训与资源对接；并公开承诺，未来三年内减少资本并购，转向内容深耕。
结束时，掌声雷动。
散场后，我在后台接到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母亲**。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许久，才按下。
“江河……”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妈听说你醒了，昨晚一宿没睡。我想去看你，可又怕打扰你工作。”
我眼眶发热。“妈……对不起，这么久都没陪您。”
“别说对不起。”她抽泣着，“你能回来就好。你爸走之前一直念叨你，说希望看到你成家，有个孩子……这些年，妈知道你撑得很累。”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
挂断电话后，我独自坐在休息室，久久不能平静。童欣推门进来，看见我红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坐到我身边，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
“要不要去趟疗养院？”她轻声说，“看看江悦。”
我点头。
两小时后，我们抵达市郊一家私立疗养中心。环境清幽，绿树成荫。护士告诉我们，江悦昨夜情绪稳定了些，今早还主动吃了早餐。
我们在会客室见到她。她换了干净衣物，头发梳理整齐，脸色仍苍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看见我进门，她身体微微一颤，随即低下头。“对不起……昨天我不该拿刀……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我在她对面坐下，“换成是我，也会崩溃。”
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是复杂情绪。“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你说你要带我去云南旅行，结果临行前公司出了事，你取消行程赶回去开会。我说我不在乎，可其实我在乎。从那天起，我就觉得，比起我，你更爱你的事业。”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说得对。我确实更爱事业……因为我从小就没安全感。我爸创业失败欠债跑路，我妈一个人打工供我读书。我发誓绝不再穷一次，绝不让任何人瞧不起我。所以我拼命赚钱，建公司，捧红别人，可回头一看，身边空无一人。”
她怔住了。
“我不是excuses。”我继续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是不在乎你，而是不懂怎么表达。等我发现时，你已经病了三年，而我竟然毫无察觉。”
江悦的眼泪无声滑落。
“你现在有新的生活了吗？”她问。
我看向门口，童欣正站在那里，安静地望着我们。
“她叫童欣。”我说，“是我的爱人，也是我醒过来后第一个认出的人。”
江悦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良久，轻轻点头。“她看起来……很爱你。”
“是的。”我微笑，“而且她比我勇敢。她愿意等一个忘了她的人。”
离开疗养院时，阳光正好。江悦站在窗边挥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
回到车上，童欣忽然问我：“你会后悔吗？如果当初选择留下她呢？”
我摇摇头。“爱情不是责任。我可以负担她的治疗费用，可以给她最好的照顾，但给不了她想要的爱。真正伤害她的，从来不是我的离开，而是我明明在她身边，心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