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轻声道：“再往前五米有检修口，能直接通到围墙外。”
她们一点点挪过去。当许清和伸手去推检修盖板时，沈知微忽然按住她肩膀。
下方有人。
一个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正站在梯子上调试线路。他抬头看了眼通风口，嘀咕了一句：“这地方老漏风。”
两人屏息不动。
技术员修好后走了。许清和这才推开盖板，先跳下去接应。沈知微紧随其后，落地时脚下一滑，撞到了旁边的金属箱。
声响不大，但足够引起注意。
“谁在那里？”远处传来喝问。
她们拔腿就跑。穿过一片堆放纸箱的仓库，翻过矮墙，终于冲进后巷。车就停在五十米外。
许清和掏出钥匙，手抖得几乎按不下按钮。沈知微接过遥控解锁，拉开车门把她推进副驾。自己坐上驾驶座，点火，挂挡，油门踩到底。
车子冲出去时，后视镜里能看到两名保安追到巷口，挥手喊叫。
她没回头。
驶出三个街区后，许清和才缓过劲：“拍到了，全部录下来了。批号、包装、生产线，还有那个技术员说的话——‘紧急订单’，这根本不是正规生产流程。”
沈知微握着方向盘，指节有些发白。她把刚才藏起的空瓶拿出来，放在中间扶手上。瓶身标签印着“QH-3缓释片”，适应症写着“抗凝血治疗”。
“它本该被销毁。”她说。
“但现在它又被造出来了。”许清和看着瓶子，“而且马上就要送进医院。”
沈知微没再说话。她把车停在一处便利店门口，熄火，取出怀表。翻开盖子，那行字依旧清晰。
她闭眼，试着沉下心。心跳渐渐平稳，却没有新的记忆浮现。
这次不需要了。
她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回到车上，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音频文件还在，王明最后那句断续的话反复播放：“……任远舟答应送我去瑞士，给我家人安全……可我到机场才发现，那张票……是单程的。”
她调出航班信息对比表，手指停在某一行数据上。
三年前，CX987，苏黎世。
起飞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
登机记录显示，王明并未通过安检。
但他出现在了桥下江滩。
她盯着屏幕，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他根本没打算登机，那他真正的藏身处，或许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默发来的消息：“查到了李兆丰名下三处私人仓库，其中一处位于城西工业区，电力使用记录异常，过去二十四小时耗电量相当于小型工厂。”
地址显示的位置，距离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到八公里。
她看向许清和：“还能再走一趟吗？”
许清和点头：“只要你还信得过我拍下的东西。”
沈知微笑了一下，很浅，但真实。
她发动车子，导航输入新地址。
雨又开始下了。
雨刮器划开视线，前方道路模糊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