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抚远笑呵呵地道:“棋盘上瞬息万变,还没有到收官的时候,老师您还有机会。”
在外面,他是水木大学备受尊崇的教授,但此刻在宗青海面前,他却摆足了小辈的姿态,虽然玩笑,却依旧很是恭敬。
“听鸿瀚说,去年您又收了个新弟子,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年轻小姑娘?在学校外收学生,您这还可还是头一遭。”
提起姜芝芝,宗青海的眸中蕴出几分温情,“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可爱?
杨抚远有些惊讶又觉得好笑,如果可爱都能成为宗青海收弟子的标准,那他的学生在整个华国早就放不下了。
他还想再问,保姆林红霞敲门进来,“宗老,芝芝来了。”
“芝芝?就是那个小姑娘吧?来得正好,我正想看看她。”杨抚远看向宗青海,“老师,让小师妹过来吧。”
“那就让她过来吧。”宗青海对保姆说道。
杨抚远哈哈一笑,道:“有这么个年轻的小师妹,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年轻了不少。”
片刻,姜芝芝和保姆一起进来。
过来之前保姆林红霞便告诉了她,现在宗青海正在见的是他四十年前的学生,她知道,像这样在学界钻研了几十年的大拿,肯定不是她能够随意攀扯的,一不小心还会得罪别人,进来之后只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新年好,我来给您拜年了。”
她没有去看杨抚远,但杨抚远却直勾勾地看着她,愣神了好一会儿。
在姜芝芝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宗青海为什么会收这个刚上初中的小姑娘为关门弟子。
太像了。
虽然长得没有那么像,但那双眼睛的神采,像极了宗青海几十年前死去的女儿。
一时间,杨抚远也有些恍然,好像回到了四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宗云的时候,那时的宗云比姜芝芝略大些,正好也是一个冬天,他像今天这样和宗青海下围棋,宗云放学回来……
忽然间,他又想到了宗云死的那天,一时喉口微梗,没能说出话来。
宗青海忙招呼姜芝芝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她,高兴地道:“你这红包我早就准备好了,还以为你过年不会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呢。”
“怎么会?我一直想着您呢,只是知道您的客人多,怕打扰到您,所以等到今天才过来。”姜芝芝乖巧地道。
以前宗云在的时候,宗青海还年轻,对宗云也更加严厉。
如今年纪大了,在姜芝芝面前出奇的温和慈爱,也许,他是把对女儿的愧疚,也一起放在了姜芝芝的身上吧?
杨抚远看着眼前的姜芝芝,心里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
“芝芝,你叫芝芝对吧?”他向姜芝芝招手。
姜芝芝走过去,点头“嗯”了一声,“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