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是那股熟悉的果木香水味,耳边是低喃的软语,夏唯承的意识渐渐的恢复过?来,手缓缓的松开,那带血的玻璃片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上?,他抬起手,想要去擦江征脸上?的泪,却感觉手有千斤重,抬到一半,便再没了力?气,软软的滑落了下来,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征瞳孔陡然一缩,立刻抱起了夏唯承,大步往门外走去,所有的力?气都汇集在脚下,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时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天他也?是这?样抱着满身是血,不知生死的他从巷子里?跑出来,但是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只是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无心?,让一个人就这?样死掉了,而现?在除了害怕,他更多的是心?疼,他的夏老?师,一定不能有事,他绝不能让他有事!
因为附近就有医院,江征抱着夏唯承刚到了楼下一会,救护车就来了,江征刚想夏唯承放到担架上?,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声:
“哥……”
随着喊声,夏凡宵急切的奔了过?来,原本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夏唯承,在看清楚他的脸后,夏凡宵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后带着哭腔道:
“哥,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了?”
后面?还在和旁人说笑的夏禾,听了夏凡宵的话,脸色骤然变了,片刻后抬步奔了过?来,因为太?过?焦急,差点崴了脚,看着担架上?面?满脸血污,昏迷不醒的夏唯承,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她手抓着担架,骨节有些泛白,看向?江征问道:
“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了?”
江征沉着脸,没有给他们解释什?么,只是道:
“让开,他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
“他刚刚不是跟你走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鬼样子?”夏禾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征质问道。
江征没再回她的话,冷着脸,强行将夏禾的手从担架上?拿了下来,医生将担架推进车里?,江征坐了进去,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在刺耳的警鸣声里?,车往医院开去。
温慰
江征坐在车里,看着担架上的夏唯承,只见他紧闭着双眼,脸上、身上全是鲜红的血渍,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的地方甚至还扎着玻璃碎片,看着担架上的人,江征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身体里仿佛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正在撕扯着他的心脏,每呼吸一下,都是无边的疼痛。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刚刚自己没有直接把江峰弄死,就他做的一切,再让他死一百次都不足矣偿还他对夏老师的伤害!
江征抬起手,帮夏唯承把解开的衬衣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难过,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全部扣上。
他拉起夏唯承的手,只见那手手心里满是狰狞的伤口,想到?刚刚夏老师那么死死的撰着玻璃碎片,江征的眼眶不自觉又?开始发热,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鼻间是浓重的血腥味儿,他小心翼翼的将夏唯承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心里是无限的内疚和自责。
他知道夏老师今天所受的这?一切痛苦和伤害,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江峰就不会迁怒于他,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没过多时?,车就开进了医院,夏唯承被直接送进了急诊室,因?为?伤到?了头,所以在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夏唯承被送进了脑部ct室。
没多久夏禾和夏凡宵也赶来了医院,夏禾在ct室找到?了江征,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江征疲惫的靠着椅子坐着,没回答夏禾的话,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紧闭着的,ct室的大门。
他身上的白衬衫上有好几处鲜红,那是夏唯承的血,在抱他时?蹭在上面?的。
“我问你话呢!”夏禾见江征一直沉默,心里越来越烦躁,提高了声音吼到?:
“我明明看你们进电梯走了,他怎么会弄成?这?样??”
江征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脸来看向?夏禾,目光冰冷,沉声问道:
“你看见他和谁进电梯了?”
“不是……”‘你吗?’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夏禾脑海里忽然回放了电梯里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好像真不是眼前的江征。
“你在哪里看见他进电梯的?”江征沉着声音问。
“就从宴厅里走出去后,我就看他被一个男人搂着进了电梯,我当时?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夏禾看着江征回答到?。
江征听着夏禾的话眉头越皱越深,夏老师是参加他爸的生日?宴会的,大半个多小时?前他还给自己发信息让自己去接他,所以说那个时?候他是安全的,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被带去了楼上客房?
如?果夏老师的意识是清醒的,那么他一定不会靠着陌生人进电梯,除非……他在宴厅就被人下了药,江峰怎么知道夏老师会去宴会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给他下药的?
“江峰你认识吗?”江征看着夏禾沉声问道,在吐出这?个名字时?,他眼神里那股愤怒又?烧了起来。
“江峰?”夏禾疑惑的问:“你说的是江氏集团那个二少爷?”
“对。”江征回答道。
“他是我爸请来的贵宾,今天也在宴会上。”夏禾不知道江征为?什?么忽然提到?江峰,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江征没再问下去,他已经大概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时?夏唯承已经做完检查,被推了出来,他依旧昏迷着,脸上还残留着血渍,几人马上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