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江教授分开。”顿了片刻继续道:“希望如你所愿,你和他还能和好如初。”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祝福,而?是提醒和忠告。
在这?段感情里,他觉得自己委屈,觉得受到了伤害,但作为正牌丈夫的秦执又何尝不?委屈呢,他能不?计前嫌,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和江征在一起,而?他夏唯承却做不?到,他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忠贞不?渝。
“那就借你吉言。”秦执弯了弯唇,淡淡的道:“我会?给你七天时间,希望你能在不?提及我的前提下,和他断得彻彻底底。”
夏唯承没?想到秦执会?贴心又慷慨的给自己留缓冲的时间,这?真是一场体面道极至的见?面,两个情敌,没?有大打出手,没?有相互指责谩骂,如此“愉快”的达成了共识,夏唯承自知?即使换位,他也未见?得比秦执做的更好。
因为从不?在杯子和碗里剩东西的习惯,夏唯承端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茶全部喝掉了,早已凉透的果茶,划过喉咙直奔胃里,夏唯承放下空杯子,对?秦执道:
“秦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他正要站起来,对?面的人却阻止道:
“等等。”说着秦执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夏唯承面前:
“这?个你拿着,就当?……征征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夏唯承斜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支票,眼神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悲哀,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收到江教授……丈夫的分手费。
“不?必了。”夏唯承收回目光,冷着声音说,说完他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身后的人忽然再次叫住了他:
“等等。”
“我说过了,不?必了。”夏唯承低吼出声,他看向前方,一向温和的眼睛,这?一刻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一直压抑的情绪仿佛就要爆发出来。
这?一声低吼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好奇的看向了两人。
秦执并没?有生气,只见?他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把伞带走,外面雨还没?停呢。”
夏唯承自知?失态,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弯腰拿了一旁的伞,没?有再停留,快步往楼下走去,他走得极快,仿佛再待片刻,他就会?窒息在这?里。
雨下的有些大了,夏唯承撑着伞站在路口,雨打在伞上啪啪作响,这?样?的天气不?好打车,等了好一会?儿夏唯承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他收了伞坐进去,疲惫的靠在后座上,脑袋里空白一片。
“小伙子,你要去哪里?”司机见?他就这?样?靠坐着,好半天没?有说地址,很是奇怪,于?是主动问到。
夏唯承的神智被?司机的问话拉了回来,沉声报了徐方珂家的地址,车刚开一会?,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机械性的掏出来,在看到屏幕上那个“征”字时,瞳孔骤然一缩,手已先于?意识,将电话挂断了。
手机上提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江征的,看来江征刚刚已经打过一个了,只是夏唯承站在街上,雨声太大,没?听到电话响。
片刻后电话又打了过来,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进了口袋里,他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江征,他知?道自己现在接了,肯定?装不?出若无其事,
现在他心里冲刺着各种情绪,愤怒、悲哀、痛苦、怀疑、茫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实:他心爱的江教授,原来是别人的老公。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别墅区外,夏唯承还是直愣愣的坐在车里,司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这?个一上车就不?太正常的乘客,再次开口提醒道:
“小伙子到了。”
夏唯承闻声抬手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司机忙道:“你还没?付钱。”夏唯承听闻,机械性的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了一张一百元,递给司机,然后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司机捏着手里的一百块,看着这?个不?等自己找钱,伞也没?有带走,在雨里缓缓走着的奇怪乘客,摇了摇头,将车子开走了。
询问
夏唯承拖着沉重又?虚浮的步伐走在雨里,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发丝滴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他却浑然不觉,就像是一具丢了灵魂的人偶,目光空洞而?涣散,徐方珂的别墅就在前面,但他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坐在了路旁的石椅上。
现在他不想与人见面,不想与人交谈,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椅子上方是一片葡萄藤,叶子掉光了,只留下或粗或细的枯枝,雨水透过枯枝滴落下来,湿透了他的衣服,以往他都是荣辱不惊,注重形象的夏老师,无论走路还是端坐,都是风度翩翩,但此?刻他却弯曲着脊背,呆坐在那里,显得彷徨又?无助。
江教授果然没有骗自己,他一直说他没有前任,哈哈……他是真?的没有前任,因为他和秦执从始到终都没有分开过。
想想前不久自己还觉得沈柔爱而?不得是多么不幸,还无比庆幸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而?且只爱自己,只属于自己,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恋人,其?实早就有了爱人,甚至已经结婚了,他从来都没有完全属于过自己,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多么讽刺呀!
胸口出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就像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正在撕扯着他的心脏,可是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可否认,自己还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可是他想不通,他的爱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满目疮痍,丑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