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夏唯承看着?那些新芽发呆,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俯身到他耳边,轻声问: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夏唯承回过神来,见江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树木,他笑了笑,指着?树枝到:
“咯,发芽了。”
江征宠溺的揽住他,随口道:“春天?来了,自然?要发芽了。”顿了顿,又帮夏唯承将身上的衣服收了收:“衣服别急着?脱,倒春寒容易感冒。”
夏唯承微微点?了一下头,见江征脸色还算平静,开口问道:
“人还好吧?”
江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沉声道:
“还是那样。”
夏唯承牵住他的手,无声安慰,过了片刻以后道:
“别担心,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着?夏唯承的话,江征微愣了一下,随后抬手将他揽入怀里,他的夏老师总是善良得?让他心疼,这一句不计前嫌的祝福,需要多么宽广的胸襟,才能说得?这样虔诚!
“怎么自己先下来了?”江征看着?夏唯承轻声问,刚刚出来时,没有看见他,心里还患嘀咕。
“里面开着?空调,有些闷。”夏唯承随意找了一个理由?。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往这边开了过来,夏唯承轻轻推了推江征,从他怀里出来,轻声道:
“我们回去吧。”说完拉开了车门坐到主驾驶上。
江征没再说什么,绕过车头,坐到了旁边的副驾驶,每次从医院回去时,都是夏唯承开车,两人已经很?默契了。
带江征坐进来,夏唯承并没有发动车子,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
“那个,我一直想问,上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时自己被秦执关在房间?里并没有多长?时间?,而且秦执还拿自己手机给江征回去消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危险的?而且那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江征看向夏唯承,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听他沉声道:
“我收到了三条消息,两张图片和一个地址,就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我预感到你可能有危险,就过去了。”
“谁发的消息?”夏唯承好奇的问。
“一个陌生号码。”江征说,片刻后继续道:“事后我让人查过,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我想应该是他。”
“你是说……陆索?”夏唯承声音里并没有太多波澜,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或许陆索和江征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一刻就说明了一切。
夏唯承记得?自己再次从昏迷里醒来时,就感觉秦执很?不对劲,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后来秦执问陆索,是不是他给自己发的消息,陆索并没有否认,然?后陆索又云淡风轻的将秦执难以启齿的隐疾公之?于众,后来又向他详细的描述陆源的死状,最后再告诉他,陆源亲吻江征的事情?,一步一步摧毁秦执心里的防线,直至最后,秦执受不了打击,选择坠楼。
这一切,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会明白绝不是巧合,但是秦执是自己跳下去的,表面上看与陆索毫无关系,他也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能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又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只能说明他太精于算计人心,每一步都毫无差池。
夏唯承记得?陆源和他父母去世,自己见到陆索时,就觉得?他出乎常理的平静,一夜之?间?父母哥哥都不在了,他却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给那个肇事司机出具了谅解书,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夏唯承的后背不禁有些发凉,那时候的陆索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心思既然?深沉到如此程度!着?实让人感到害怕。
在夏唯承说出“陆索”的名?字时,江征并没有说话,他的沉默算是一种?默认,对于陆索,他的感情?也很?复杂,他知道阿执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却没有办法去追究到底,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他,夏老师现?在也无法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对于陆索,江征不能原谅,但又不能去恨。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夏唯承静静地开着?车,他并没有将自己在秦执爷爷病房外的所见所闻告诉江征,他也不想再找陆索谈什么,因为他深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人总要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没有权利代替别人去原谅,也没资格让别人不去追究。
开春的时候,江征从花市买了很?多玫瑰花苗回来,夏唯承下班回来,就见一个大高个儿,挽着?袖子,挥着?锄头,在挖院子那片空地,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肌肉绷紧,散发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江教授,开荒呢?准备种?什么呀?”夏唯承走过来调侃到,晚霞的柔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光影浮动中,他整个人仿佛闪闪发光。
江征卖力的干着?活,回答他:“你忘了?上次说了,种?玫瑰。”
“哦哦,种?玫瑰呀。”夏唯承明知故问,还装着?一脸认真?:“玫瑰送给谁?”
“我的新郎。”江征笑起来,半真?伴假的回答。
夏唯承没有再说话,过去帮他一起种?,江征却连忙阻止他,说这花意义特殊只能自己动手种?,见他这么认真?,夏唯承便没有再坚持,耐心的站在一旁看他种?完,然?后帮他洗干净满是泥土的手。
江征的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夏唯承摊开他的手心时,发现?他的爱情?线特别长?,一目了然?,没有丝毫分叉,他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与他掌心相对,随后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