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此事,贾大人不必在意。”宋凛生眉头都不曾抬过。
这贾大人似乎将职级看的极重,每每将他这个知府架起来。
宋凛生心中无奈地笑笑,殊不知,他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贾大人年资深、经验多,若不是……
宋凛生心中一叹,压下那诸多猜想。不论如何,贾大人也该受到他的尊敬。
“只是,方才大人答应凛生的事……”宋凛生抬手将桌案上随风扬起的宣纸一角按下,“贾大人,先有贼匪流寇劫持于我,后有莫名书信威胁于你。”
“贾大人觉得,这两件事会否有某种联系,更甚至,会不会是同一伙人的手笔?”
先是以洗砚的性命威胁于他,后用重金勒索于贾大人,他二人一个是江阳府的知府,一个是知府的副手同知,对方还真是一个不漏,两手准备啊。
这事怎么看都十分蹊跷。
贾仁闻言止住了动作,不再起身,但他心中焦急,也实在是坐不下去。
他两膝弯曲着,一时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至最后,贾仁身子挺立,最终还是站直了。
“宋大人说得在理。”贾仁略一思索,便当机立断地答道,“依下官之见,不若将此两件事并案侦查。”
“由下官先带人排查城中可有失踪人口,了解对方手上到底有什么筹码,后再依据线索追查来人的蛛丝马迹。”
筹码么?
宋凛生那双春水洗过的眼,此刻有如万年寒潭一般,幽深寂静、难见其深。一道极浅的波澜自那寒潭中泛起,带起丝丝划痕。
贾大人不知,可宋凛生是知道的。
若写这书信的人,与昨日城外劫持文玉娘子的人是同一伙人。
那他自然知道那人捉走了文玉娘子,可他竟不知,文玉娘子作为所谓的“筹码”,竟然叫对方开出了黄金万两的价钱。
那人若将这书信送到他手上,莫说黄金万两,便是他名下所有的田产、土地、或是商铺门面、金银财帛,只要他有的,他全然愿意双手奉上。
只要能叫他换回文玉娘子。
可是,那书信,偏生指明了要送到贾大人手上。
可书信上分明又半句都不曾提起文玉娘子,若那人真是想以文玉娘子相胁,逼贾大人掏出黄金万两来,那何不言明?
更何况,文玉娘子与贾大人素无交集,对贾大人而言,恐怕文玉娘子只是个当初在东街市与他生了口角的丫头罢了,又怎会愿意……
他果真是为了金银而来么?
宋凛生心中一凛,怕是不一定罢。
那人信中之意,恐怕不在“黄金万两”,而在于“再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