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见他一手撑着床榻,便伸手去扶。
“小玉。”葱白似的指尖横在身前,宋凛生却生生顿住,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后仰了几分,“还是先唤洗砚回来罢。”
……
如今入了夏,日光比前些时候更明媚张扬,也更火热灼人。
文玉躲在院外垂花拱门下,借着茂盛的花枝为她遮蔽阴凉。
可她等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洗砚从房里出来。
“这个洗砚,动作这么慢……”文玉忍不住低声嘀咕。
她还想着等宋凛生起身之后再看看他的脉搏呢,也不知会不会反复发热。
“小玉——”
耳畔轻柔温暖的呼唤响起,文玉应声回头。
“宋凛生?”文玉偏头往后探了一眼,“你怎么出来了?不在屋里休憩,就连洗砚也没跟着?”
说话间,也不待宋凛生答话,文玉便上手预备推着宋凛生回房。
“你放心回屋罢,大不了我去书房呀。”
宋凛生面皮薄,兴许是觉得占了她的院子难为情,这才匆忙起身。
不过话说回来,哪有什么占不占的,这院子原本就是宋凛生的住处,同她又有什么可客气的。
他只要安心养病,她就谢天谢地了。
文玉双手朝宋凛生而去,欲劝他回心转意。
只是待她的手尚未触碰到宋凛生身前之时,便被他顺势握住。
小玉的手生的纤长白净、润如羊脂。
宋凛生淡笑着摇头,“伤寒不过小病小痛,哪里便连门也出不得了。”
“可是——”可是你一个凡人……
文玉嘟囔着,没有继续说下去,整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和宋凛生的手上。
昨夜包扎的画面涌上心头,文玉飞快地抽回手,“可是郎中说了——”
宋凛生掌心一空,却并不气馁。
“可是洗砚也说了,昨夜落雨之后,暖房的花开了,小玉不想去看看?”
“花?”文玉默念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对了,你还没说是什么花呢?”
先前洗砚来去匆匆,也没同她说个清楚,她倒没听清是什么花开了。
好奇心驱使着文玉,令她不再与宋凛生辩驳。
宋凛生唇畔笑意浅浅,似乎得逞一般卖起了关子,“但请小玉移步,稍后自见分晓。”
文玉叫他吊足了胃口,双眸之中光芒大盛,喜滋滋的模样显然早已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
“好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奇蕊仙葩。”
话一出口,文玉便抬步欲行,只是尚未迈出两步便又顿住。
“既是难得一见的花草,不若叫阿竹阿柏还有洗砚一道去欣赏一番。”
言罢,文玉满意地点点头,跟着便要回身去叫人。
“小玉!”
宋凛生登时出声,较他往常的音调高了不少,许他自己也有所察觉,面上也随之热起来。
“阿竹和阿柏此刻应是同宋伯出府采买了,不在府中。”
“啊……这样啊。”文玉点点头,表示接受,旋即又提起了话茬,“那洗砚?洗砚不与你我同去?”
也不知洗砚在忙些什么,宋凛生都出来这些时候了,还不见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