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文玉娘子,从后春山初见,到入江阳府安置,前后不过数日的事……文玉娘子怎会成了枝白娘子的旧识?又是如何深厚的情谊以至于枝白娘子说出“她只相信文玉娘子”的话?
不过是上巳那日见过一面罢了……
难道文玉娘子与枝白娘子真是故交?
宋凛生自顾自地摇头,企图将这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
文玉娘子说过,她在江阳举目无亲,就连自家的兄长都找不见了,哪里会同枝白娘子是故交。
他相信文玉娘子。
过了良久,风声渐息,宋凛生的心湖才趋于安宁。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总会见分晓的。
宋凛生不再纠结,此刻最要紧的显然是枝白娘子的境况和文玉娘子的安危,自然,洗砚也不能出事。
他三两步快速下了台阶,匆匆往院外行去……
***
“快进来!快进来!”那后探出头的小女孩连忙将门扉打开,迎文玉和洗砚进去。
这丫头洗砚是认得的,她便是阿沅的妹妹——阿珠。只是她身旁的小子,洗砚却是不曾见过的。
“洗砚哥哥,这是彦姿,是阿沅哥哥的朋友。”
洗砚轻轻点头回应,目光旋即转向文玉同她示意。
文玉并没说话,只是跨步进门的时候侧目扫了那名唤“彦姿”的少年一眼,这娃娃给她的感觉……很不一般……
只是当下要紧的是枝白娘子,文玉眼波横扫、敛住心神,不再去看彦姿,她快步进门,紧跟在阿珠的身后。
这后土庙不算很大,进了门是个四方的小院儿,跨过院子才是祭拜后土娘娘的正殿。只是那正殿也不过是一间屋子大小,文玉左右环顾一周,这地方貌似还赶不上宋凛生的观梧院。
更遑论和她师父那动辄修缮的梧桐祖殿一教高下了。
殿中端坐的是后土娘娘的神像,其上有好些斑驳的痕迹,虽则残败,却依稀能辨认其上描金画红的纹样,宣示着后土娘娘曾经的风光。
“文家姊姊,我阿沅哥哥呢?”
文玉看得出神,冷不丁叫阿珠一问,她倒没有立时反应过来,还是洗砚接了话同阿珠解释一番。
阿珠显然对洗砚是极为信任的,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不再追问。
阿珠领着文玉和洗砚从那后土神像绕过去,转至神像身后,她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文家姊姊,我们到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