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君费尽心思又是钓鱼赔罪又是英雄救美的,想必不是为了来这儿与烛施明这家伙吵嘴的。
千万别因为阿醴的出现,叫她二人嫌隙更甚。
此言一出,后知后觉的阿醴这才回过身来,“姑姑,你、你没事罢?”
文玉抬手拂袖,示意自己还好,并装作没瞧见阿醴面上那可疑的红晕。
等他想起来问,她早与烛施明打过八百回了。
“文玉君说的是。”赵不闻赶紧喘了口气,顺着台阶就利索地往下,“般般可要好生回答。”
赵般般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总算不再闹脾气。
他负气离家,跑出来在这后春山中流浪了数日,好不容易才盼到阿闻来寻他。
若因一时意气搞砸了,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眼前这根树杈子……
他容后再慢慢收拾。
见他满眼精光毕现却又不甚聪明的样子,文玉额前青筋直跳,强忍着怒气问道:“烛施明,衔春小筑院落众多,你挑哪里不好!偏生!”
偏生就挑了宋凛生当日居住的月出院。
真是……好有眼光啊!
要说丝毫不怨,那是绝无可能的。文玉怒从心起,真想撕碎烛施明这张皮相,看他在那里得意什么。
“你这个疯女人,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烛照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在面对赵不闻时唯命是从,对旁人似乎一概没什么好脸色。
赵不闻面色不动,一看便是早有预料。
她单手拎着般般的后颈皮,笑眼弯弯地劝道:“老实答话,不许丢人。”
烛照身子一缩,敏感不已,不知为何先前隐去的毛绒耳朵,再次冒了出来。
众人见怪不怪,可才来的阿醴却是略显讶异地打量着这只猫耳人身的……
许是怕在文玉等人面前失了威严,烛照赶忙两手捂住耳朵,也随之收敛了原先的嚣张气焰,“从前我曾途径此处,这回……这回不过是……一时兴起,暂住几日。”
勉强算是对得上。
将信将疑之下,文玉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不闻君。
赵不闻同文玉点点头,般般这倒是没说谎,他除了财神殿还能跑到哪儿去?自然也就只有曾经来过的后春山了。
合理。
“便是任由你住了。”文玉不同他计较这个,指着紧闭的门扉盘问道,“可你为什么在江阳胡乱抓人?还关了这一屋子。”
“抓人?本君没有抓人!”烛照的怒意转变为疑惑,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本君是救人好不好?”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得的,关乎江阳之乱的真相。
文玉自然慎之又慎,更何况此处有不闻君坐镇,她倒也不怕这烛施明会说假话。
“救人?”但文玉还是无法轻易相信烛施明,紧紧追问道,“救人为何不将人放还家,而是扣在衔春小筑?”
“我绝不是无处可去!”话说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人家问的是什么?他答的是什么?答非所问,岂非是不打自招?
可是事已至此……
烛照不免有几分心虚,忍不住偷瞄着赵不闻的神色,
“只是行至江阳,见此处妖魔横行、百姓流离,这才在山中暂留下来。”
文玉的目光在不闻君与烛施明之间来回扫视。
这两人一个在山下冒着朔风冬雪苦哈哈地设计重逢,一个生怕不被找到特意选了从前来过的地方。
真是般配得很、也登对得很。
只是眼下文玉没心思打趣二人,这个话说一半的烛施明就够让她头痛了。
“然后呢?”文玉暗暗咬牙,极力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