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的贵客!少毛手毛脚的!”
只是他话虽如此,动作上却并未轻柔半分,仍纵着手下动作粗鲁地推搡着文玉。
可见,他不过是道貌岸然地吹嘘两句,满足自己的私欲,并非真心为谁着想。
文玉叫那手下控制着,与阿珠和彦姿擦身的功夫,那些孩子便被推了出去。
正好与文玉短暂地停留在一条分界线上。
他们朝向的一面,是宋凛生和洗砚的照顾;是即刻便可回江阳府安置的平安;更是远离刀光剑影的祸乱争端。
而文玉朝向的另一面,却是未知的前路;是暗藏的危机;是不知下一刻去往何方、又生何事的层层迷雾。
文玉银牙一咬,旁的也就罢了。她只恨这人实在粗鲁,这麻绳粗糙不堪,将宋凛生赠与她的衣裙都要勒坏了,着实讨人厌得紧。
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文玉心中很是愤慨。
待她灵力恢复了,定要叫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动不得。
“文家阿姊,文家阿姊!”
阿珠惊惶不定的哭喊像是决堤的洪水,激流勇进、滔滔不绝。
许是压抑太久,她索性放声哭起来。
“文家阿姊,你别走,你别走!”
阿珠想冲上来拥住文玉,却叫洗砚拦腰抱住,生怕她这般哭闹会惹恼那刀疤脸。
此刻,他们还是不要给文娘子添乱最好。
“别怕,阿珠,和洗砚哥哥回家去看你阿沅哥哥啊。”
“别怕。”
别怕,宋凛生。
只是这句话文玉并没有说出口。
她渐渐开始怀疑,连日来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宋凛生的寿元枝上原本就写好的,如今不过是循规蹈矩、循序渐进地发生了。
还是那寿元枝受她损害之后,无端变化、不受控制所生出来的变故。
多日来,这一连串的灾厄,都是她带给宋凛生的吗?
是因为她在宋凛生身边,才叫宋凛生如此命途多舛、屡陷险境吗?
文玉只觉得自己的猜想,远比此刻绑在她身上的绳索更加可怕。
绳索尚可挣脱,而加诸在宋凛生身上的厄运,却无法可解。
文玉正想着,却突然听见一声哨响——
那刀疤脸将两指放入口中,不知怎么吹出一段哨音来。紧接着,一匹马领头,后头好些马群随之而来。
蹄声不绝,尘嚣四起。
那马匹循声而来,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马儿,奔跑起来也很有章法、绝不紊乱。
这人,仅凭哨音便能操控马群?
看来,他并非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流氓贼寇。
文玉虽然猜不着,却也估摸能估量个大概。这话还是宋凛生同她讲的呢——
正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文玉眼波一转,她一定有机会,叫这人露出马脚。
那马匹从远处的山岚而来,随着渐行渐近的马蹄声响,很快便奔到了文玉等人的面前。
那刀疤脸随意地在地上啐了一口,抬手便将弯刀收起,别在腰间。
他拍着手将缠绕在手臂上的布带子重新绑紧,迈着粗放的步子走进文玉。
文玉只觉得一个旋身,便叫他抄起扔在了马背上,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马鞍硌得文玉心口生疼、几近震裂。
可真是有意思,她昨日不过才跟着宋凛生学了一把骑马的架势,这么快便又得了机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