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生还沉浸在方才那氤氲的氛围当中,他只觉得脸颊发烫,见文玉扑过来,来不及多想,那双臂便自顾自张开去接。
衣袖带起来的丝丝凉意,叫他们都清醒了三分。
文玉同宋凛生拥了个满怀,她横冲直撞的力道*,叫宋凛生稍稍往后仰了半分,不过很快便止住,牢牢地将文玉拥在怀中。
“宋凛生!还好你还在!你都不知道!我方才——”
文玉一面嘟嘟囔囔地说着,一面将眼角的泪意往宋凛生的衣襟前蹭去。她是真的怕了,那梦实在太真,纵使她有灵根仙法,却也难辨真假……
“我知晓的。”
文玉的动作太大,那原先披在肩头的外袍松松垮垮地往下滑去,倒像是死物生灵,见不得她二人拥在一处而要早早退场似的。
宋凛生极自然地拎起那衣袍掸了掸,又重新盖在文玉身上,他举起手在空中一顿,最后轻轻地落在文玉的后背心上,缓缓地拍着。
宋凛生语气肯定,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回答文玉的话。
“你方才梦魇住了,在梦中寻我,许是梦见我找不见了?”
文玉从宋凛生的怀中抬起头,愣愣地瞧着他,就连眼角的泪痕都还那么敞亮地挂着,不加掩饰。
“你、你怎么知道?”
宋凛生俯首瞧着文玉,一手仍轻轻环着她,腾出一手来在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来。他将那帕子对折了,一点一点地沾上文玉的眼尾,将那泪痕慢慢拭去。
待到全都清理干净之后,他神色如常,自然而然地将那帕子又收入怀中。
若是洗砚在场,瞧见这副情状,怕是要惊得直直跳起来。他家公子什么时候会将一方使过的帕子再收在贴身的衣物里。
只是洗砚不在,文玉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这不重要,文玉娘子。”
“重要的是,凛生绝不会弃文玉娘子而去。”
“在为文玉娘子寻到阿兄之前,凛生一定竭力照顾文玉娘子。”
宋凛生与文玉四目相接,眼中俱是满满的诚意,那一双少年眉目是那般清澈动人,真挚无边。
至于寻到文玉娘子的阿兄之后……宋凛生心想,他的话仍然作数……心意……心意也不变。
分明只是心中所想,又没叫他说出来,宋凛生却还是羞得不行,连带着为文玉顺气的手也迟钝下来。
这话文玉听了只觉得长舒一口气,是梦啊……幸好是梦……
放松下来的文玉身心皆轻,她懒懒地往下靠去,却觉得面上一凉——
却也不是完全的冰凉,是一层薄薄的凉意包裹着丝丝温热,那热度穿透那凉意、渐渐传来,贴到文玉的面上。
这感觉……好像是……
文玉一抬头,这才发现自个儿是将脸埋在了宋凛生的胸膛上。他原本就穿的单薄,一早又将外袍披在了文玉身上,空吹了大半日的江风,此刻身体早就有些冰凉,隔着那层衣料,只余下淡淡的薄温了。
一时间,他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暧昧的氛围渐渐将文玉和宋凛生之间并不宽敞的缝隙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