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近来江阳动乱丛生、失踪频发之事,文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文宝若只是上山拜神祈愿,有她师父坐镇梧桐祖殿,又岂会叫文宝出事?
这其中必有内情。
若非精怪作乱,便是妖邪捣鬼,若是叫闻良意就这么大喇喇地带人冲进山去,还不知会招来多少祸患。
“闻良意。”文玉当机立断,眸光一转便想出法子,“你先去府衙请贾亭西派人支援,再将三府中所有能用得上的人分成两路。”
“是!姑姑!”闻良意毫不犹豫地应声,此事关乎文宝的性命,他绝不会玩笑。
“知枝,苏见白。”文玉转目面向陈知枝和苏见白,叮嘱道,“你二人各领一队人马,带着贾亭西和闻良意分开行动,将后春山前后围拢,细细搜寻。”
“不是?”苏见白似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扯着嗓子就要反驳,“你凭什么使唤本大爷?”
“臭狐狸!”陈知枝不与他废话,一记弹指敲在他后脑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陈小道你——”苏见白吃痛地收声,还欲犟嘴些什么,却又莫名其妙地熄了火。
文玉顺着苏见白的目光往回看,立于她身侧的郁昶正淡漠不语地对他对视,分明是不置一词,却仿佛比千言万语还管用。
“是,我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苏见白赶忙改口,生怕慢了一刻,他总觉得自己的尾巴现在还隐隐作痛。
叫那郁昶瞧上一眼,他只怕要短命三年。
文玉倒没什么多的话与苏见白说,见他应承下来,她稍稍松了口气。
不论是贾亭西也好,或是闻良意也罢,更别说余下的那些衙役、仆从,说到底都不过是肉体凡胎罢了。
后春山中若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是要知枝和苏见白看顾着,她才能放心。
“记住。”文玉左右环顾着陈知枝和苏见白,千叮咛万嘱咐,“只需在山脚下搜寻便是,一切小心、不可冒进。”
“是,姑姑放心。”陈知枝坚定地颔首。
苏见白的狐狸眼睛一打转,觉察到不对的他便追问道:“那文小宝是上山祈愿,又不是下山祈愿,若只在山脚搜寻能查到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在触及到郁昶的目光之时,赶紧挪步往陈知枝身后藏。
“山中自有我与郁昶。”不同于郁昶的少说多做,文玉耐着性子解释。
后春山乃是她师父句芒上身的洞府,梧桐祖殿更是她生长的地方,其中的形式她再清楚不过。
更何况她与郁昶的修为在陈知枝与苏见白之上,由她二人去应对山中的未知,最为合适,也最为妥当。
知枝半人半妖、道行尚浅,苏见白又是个空有法宝却疏于修炼的二世祖,应付应付外围便好,不该去山中涉险。
“好好好,就这么办!”苏见白一锤定音,一反常态地满口答应下来,“本大爷就听你调遣一回。”
只是他似乎丝毫未曾察觉到文玉的考量,否则不知会否有现下这般听话。
郁昶冷眼扫过这只白毛狐狸,心中与口中俱是一默。
“且慢!姑姑!”文衡抬袖止住苏见白转身欲走的动作,同文玉问道,“诸位皆有安排,不知我与小濯……”
文玉轻轻叹息一口,不忍的目光抚过文衡的面庞,而后同她身侧的宋濯交代着,“宋濯,你带文衡回府休整,等我的消息。”
“姑姑……”宋濯心知衡姐不会轻易答应,是以有些犹豫。
可一见文玉的眼色,他不知为何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姑姑。”
“姑姑,不可。”果不其然,文衡一开口便是拒绝,“小宝是我妹妹,奇瑛亦如我兄弟,我怎么能舍下她二人的安危,独去休息?”
宋濯早知如此,轻声宽慰道:“衡姐。”
“我与知枝同去。”文衡撇下宋濯坚持道,便是连自己如何行动亦想好了。
面对文衡的提议,文玉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你可知关心则乱,你如今的情形,不适宜在外走动。”
“宋濯,带你衡姐回去。”文玉同宋濯吩咐道,而后拍了拍文衡的手背,“在家中安心等小宝回来,我说到做到。”
此时此刻,姑姑的安排的最妥当的法子。
宋家大郎与闻家的三位公子皆不在江阳,余下的小一辈中,向来是由她文衡做主最多。
往日她不是操持这个,就是烦恼那个,如今姑姑回来了,姑姑便是她们的主心骨。
仿佛一切有姑姑在,便是天塌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