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一恍然,随即苦笑一声,自嘲道:“原来如此,早知道昨日便邀你们一起了,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各位。”鹤归尘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交流,平静地扫过众人,“时间紧迫,魂魄离体不是小事,我们谁也不知道晚一步会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尽快行动吧……”
江迟砚的注意力终于短暂转移到鹤归尘身上,许久未见,他仍是从前那副端庄君子的模样,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这种变化不在外表,而在气质。从前的鹤归尘是温和有礼的,从内而外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场,现在的他依然有礼,却平白多了几分……阴森?
像太阳底下的鬼。
江迟砚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突然觉得,勾皿普那些让人黑化的手段好低端,他应该学学闵宥,这手段才真高明,都给君子玩成厉鬼了。
思绪发散间,一道熟悉的嗓音漫不经心传进他耳中:“呦,几位终于寒暄够了?我可是已经等很久了。”
江迟砚立马精神了:“路子矜?你来的正好,我们……”
“打住!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先进来,别挡着门。”路子矜朝他们招招手,在四人都进来后快速关了门,像在防贼。
程余一忙问:“这位道友,你既然知道我们因何而来,那……”
“有!他们的魂魄就在那里。”路子矜干脆利落解答了他们的疑惑,手一指,对他们说,“宗主也在那等着你们,等你们过去了就可以走了。”
众人对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但多问无益,他们依言跟在路子矜身后,不再多言。
除了江迟砚。
“所以那天你并没有离开,而是把他们残缺的魂魄收集起来了?”
“不错。”路子矜骄傲地昂起头,鼻孔朝天,发出一声不屑的,“哼,你们这些修士啊,以为自己修为高就了不起了?关键时刻还不是要靠小爷我洞察一切?”
江迟砚完全不理会他的自夸,发出灵魂拷问:“所以你早就知道那是献祭的阵法?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路子矜瞬间蔫了,头低下来,表情讪讪:“这……我其实没看出来那个阵……”他想到什么,又抬起头,得意地看着江迟砚,哼笑道,“不过我虽然没看出法阵,但我看出了别的东西,那照样能让我占尽先机!”
那眼神太过笃定,江迟砚眉心一跳,总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所以,你看出什么了?说给我听听。”他试探着,虽然不信路子矜有这么大的能耐,但还是莫名地不放心。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那人,要保密的。”路子矜神秘地笑着,食指竖起,比了个“嘘”的手势,悄声道,“古人有言,事以密成。”
“那人?”
“这个也保密。”
江迟砚放下心来,那应该就不是和系统相关的事了。
转过拐角,众人一路向下,来到一处地下空间。
一女子负手而立,白纱披在身上,平添几分仙气。
她手中摆弄着几个小巧的玉瓶,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几位来的正好,这些便是你们要的东西了,拿走吧。”
众人齐齐一愣,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你们别介意,我姑姑人就这样,对谁都冷淡。”路子矜笑着把玉瓶交给他们,叮嘱道,“这玉瓶能够暂时保存魂魄,但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破裂,我建议你们在一天之内把他们送还,否则他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一天……足够了。”程余一小心接过玉瓶,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宗主,还有这位道友,我程余一欠你们一条命,以后若有需要……”
路子矜连忙打断他:“停停停!我们不需要,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儿呢?”
同时宗主也下了逐客令:“时间紧迫,几位还是请回吧,子矜,送客。”
赶人之急,令众人诧异。
就连路子矜也颇为意外。
好在他们没有多问,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路子矜折返回来,纳闷地问;“姑姑,你刚才怎么……”
“子矜。”路有打断他的话,严肃道,“从今天开始,你便莫要出去了。”
“为、为什么?”路子矜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缥缈宗向来不会约束弟子,就算修为低也不会限制行动,他实在不明白路有这是何意。
路有发出一声悲悯的叹息,眼中却是冷漠的,她对身旁的大弟子下令道:“传令下去,即日起,缥缈宗隐世不出,违令者,逐出师门!”
“是,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