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弱的回应，让千羽紧绷的肩膀骤然放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他鬆了口气，嘴角勾起带著点无奈的笑意，环顾了一下如同颶风过境般的房间，摊了摊手，“那么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这房间，今晚没法睡了。”
董香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满地狼藉的玻璃渣在月光下闪著寒光，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微微蹙眉，脸上那抹因方才对话而起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
“去我房间吧。”她忽然开口，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的激烈情绪从未发生过，只是耳根那抹红晕出卖了她，“你睡沙发。”
她快速补充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步伐带著点不易察觉的匆忙，像是要逃离这曖昧又混乱的现场。
鹤熙千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愣了一秒，隨即无声地笑了。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玻璃碎片，跟了上去，走向那扇透著温暖光线的门。
至少，今晚不用和冷风与玻璃渣为伴了。
……
一夜无话。
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董香房间窗帘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房间。
鹤熙千羽在沙发窝了一夜，脖颈有些僵硬，他坐起身，身上滑落一条带著淡淡皂角香气的薄毯——显然是董香半夜给他加上的。
他看向单人床，床铺已经整理得一丝不苟，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
水声停了，雾岛董香穿著整齐的校服走了出来，短髮还带著些微湿气，几缕调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看到鹤熙千羽已经醒了，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扫过他，在触及他慵懒的笑意时，像被烫到般迅速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瞬间的慌乱，她径直走向书桌拿起书包。
“早。”她的声音带著晨起特有的微哑，听起来比平日更清冷几分。
“早。”千羽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沙发很舒服，就是有点考验颈椎长度。”
他故意揉了揉后颈，视线捕捉到她耳廓边缘尚未完全褪去的淡淡红晕。
董香没有接话，那点红晕似乎更深了一点。她拎起书包，声音平静：“我走了。”
“等等，”千羽叫住她，声音放轻，“一楼还在修，不好走，灰尘也大。”
他指了指楼下隱约传来的嘈杂噪音，“从后门小巷绕出去，我送你。”
董香似乎想拒绝，嘴唇动了动。这时，楼下隱约传来古间圆儿的吆喝声和工具碰撞的噪音，证实了鹤熙千羽的话。
她最终只是抿了一下唇，低声道：“……隨你。”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被厚厚的防尘塑料布隔开，他们转向后厨方向，推开那扇平时只用於进货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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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狭窄而安静，清晨微凉的空气带著点潮湿的青苔气息，阳光只能斜斜地照进巷口一小片地方，將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巷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