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会调小火候,加入一些牛奶、盐、胡椒。
佐恩是第一次见到雪娩下厨,他结识维克托的时间并不短,但他从未进入过维克托家的厨房,哪怕他们搬家了一次又一次。
雪娩并不把他当做一个罪犯,很自然地舀出第一碗汤递给佐恩,“尝尝。”
佐恩迟疑着喝了下去,他没尝出什么太怪的味道,反而竟觉得有些好喝。
他还以为雪娩要给他下毒。
尽管雪娩的鱼汤只是点缀,但也让在座的其他人回忆起了他们的曾经,这个时候,他们中有人终于察觉到眼周的热气,低下头喝起鱼汤,用水蒸气将泪水逼回。
路易吉忽然开口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所有人。”
“这是不可能的。”
雪娩的毫不迟疑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还记得吗,那一年冬天,我们第一次有了壁炉……”
“嗯。”
路易吉忽然住嘴,他脸上那松动的怀念的神情潮水般消退,又变为了一个花花公子。
就像刚才的话只是喧嚣的风声。
晚餐结束,雪娩接到了安杰洛的电话。
他坐在柔软的红色沙发里,将话筒放在嘴边,握住古铜色的把手,肩头的白色流苏披肩遮盖到手肘,领口却松松垮垮地堆着,露出一小截泛红的锁骨。
他问,“结果如何?”
他听了十几秒,又说:“嗯,今晚煮了鱼汤,你回来的时候,挑一条小一点儿的鱼,我会煮给你的。”
佐恩尽力控制自己不对通话内容好奇,但他很快发现雪娩并没有避开他。
雪娩叫来卢卡斯,对卢卡斯说,“安杰洛的谈判失败了,卢卡斯,你去处理一下。”
说着,雪娩忽然抬眼,看向转角处。
那里空空如也。
他将披肩拢好,起身往楼上的睡房走去。
等到他的房间灯光熄灭,佐恩才再次出现。
他走到电话旁,小心转动拨号器,拨通了警局的号码。
那头接的有些慢,但好在接电话的人是可信任的同伴,而非那些轻易就被贿赂的家伙。
“是我,”佐恩紧张而快速地说道,“我现在还算安全,我听到了……”
他忽然噤声。
因为他看见一道人影正靠着扶手看他,那道人影比起他们这些人要纤细,因此绝不可能认错。
“佐恩。”
狎颈的鹤用美丽的眼轻轻看向他,眼底映着纤长迷人的睫影。
雪娩举着一杯红酒,看着他。
“替我打给卢卡斯。”
佐恩举着电话,额头渗出细汗。
耳边的听筒里传来同伴的声音:“喂?喂?佐恩!”
他将手指缓缓伸向按键,“我明白了,m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