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看着窗外出神。
“你不会想感受失去他的爱以后的滋味的。”
“有谁失去过?”
安杰洛眼底的笑意已经用尽,只是令唇角勾起,优雅地弯了弯眼睛,“哦,谁知道呢?”
仲夏夜风里,安杰洛上下望他一眼,这是他对朋友仅剩的忠告。
沉默片刻,两个人都没有离开。
几分钟以后,他们听到雪娩的声音,轻柔地,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卢卡斯。”
那温和的男声叫卢卡斯上去帮忙。
拉斐尔和安杰洛对此似乎都无动于衷,只是继续站在窗前。
拉斐尔问:“说起来,银翼每年花多少钱用在议员上?今晚的消息能在这个点传来,显然用了不少心思。”
“2000万美金。”
拉斐尔为这个数字感到吃惊,“你们如何贿赂——”
“不,不全是,”安杰洛回答说,“这里的孩子,也有不少考入大学,然后成为作家、律师、法官……”
他深深地看了拉斐尔一眼,“你知道的,这里又脏又乱,美国本土人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外来者,招工时也要明码标价地写出我们会少拿多少钱,这里的片区也没有管辖,多少孩子只能满街乱跑?里面不少还是孤儿。”
“雪娩资助了几乎所有来找他,说自己想要读书的孩子。”
安杰洛说,“那一段时间,孩子们围在他的身边,七嘴八舌地喊他mom,他几乎在这个地方开出一个孤儿院……不过,你知道的,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在这里活得下去?”
一个三不管地区的孤儿院,再怎么看,也只会很快被瓜分干净。
何况那里唯一的“妈妈”还是一个如此漂亮,身材纤细的东方人。
所以和mom最亲近的孩子率先做出了自己的行动。
“最开始动手的人是路易吉,他那个时候才14岁,在书店选书的时候,他冲动地将翻看色|情杂志调笑雪娩的人打破了头,自己也受了重伤。”
安杰洛陷入回忆。
“维克托把他带回来,mom为他包扎,而卢卡斯什么也没说,自己悄悄出门。”
“第二天,我们听说,那个人喝醉了酒,从桥上摔了下去,脑袋像西瓜一样磕烂在了冻成冰的湖面上。”
“维克托?等等……”
拉斐尔的声音低了下去,极为惊骇地听着安杰洛的话。
维克托居然那个时候就?不,难道不是雪娩进入的银翼吗?而且路易吉那种喜爱购买花花公子杂志厌恶功课、没脑子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形象?
拉斐尔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听下去,可是安杰洛还在说。
“你知道的,战争刚开始的时候,这里更没有人管了,全国都没多少警察管事,为了避免警力不足,所以全国都颁布了禁酒令,那个时候,mom教会了我们怎么制作粗制滥造的酒精锅,然后制造劣质酒,维克托带着我们将它们贩卖给那些饭馆和妓|院……”
绝大多数家族那个时候都在做这些事,可安杰洛的讲述却表明,银翼从一开始就是围绕雪娩建立的。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有一定的原因是安杰洛是他的好友,安杰洛也十分热情地邀请了他。
但现在他才明白,他对银翼的了解完全不够。
“听着吧,拉斐尔。”
安杰洛望着远处,“除了你,我还有什么朋友呢?我们一直说家族家族,我和其他人,只是共同组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围绕着他,我们之间不是朋友,却也不算是真正的亲人,因为亲人之间不会有这样复杂的感情,也不会有这么多罪孽。”
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