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他们？”雪娩往前走了一步，令肩膀上的手落空，只问他，“换做你来帮我打开通道吗？”
无名氏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他收回手，双臂自然地垂落在身侧，轻松地站在雪娩身边。
雪娩走向恒长砚，他和弑君者的距离变近了，于是他能闻到弑君者身上还存有的营养液的味道，以及带着湿意的头发。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从冰冷的液体中醒来，靠着极低温维持最低生命活动，但又能在苏醒以后迅速的回复他们的“正常”。
与恒长砚一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只从外观来看他们中有男有女，一部分人甚至还带有基因融合的特征表现。
他们都是被关在棺材里的特殊人物，对于他们的信息雪娩知之甚少，唯有恒长砚的，他知道一点儿——从监狱的档案上。
这位被黑蝠帮以他们的手段唤醒以后的恒长砚与档案中描写的不同，他似乎对杀死狱警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甚至你看不出他有杀人狂的潜质。
然而这不代表他是安全的，即使他正在对你说话，他身上那种习惯死亡的气质也仍然让人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看到雪娩靠近，恒长砚似乎满意了，他对雪娩说，“和我一起。”
他沙哑的咽喉渐渐被鲜血润滑，古老的齿轮堪称灵活地开始转动，“你要坐在机甲里面，还是机甲外面？”
雪娩不明所以，杰洛连忙解释：“我们会带走所有的机甲，需要你在首位帮忙改变殖民舰队的数据读取，所以需要你和恒长砚大人一起行动。”
雪娩于是了然，“那就坐在机甲里吧。”
“好，跟我来。”
恒长砚点了点头，明了了他的决定，他将手套戴好，走向远处的地下通道。
他没有问雪娩身边的男人该怎么处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娩的决定，是和他一起坐在驾驶舱里，还是坐在他的机甲外，和他一起离开。
擦肩而过时，无名氏笑了一下，没有阻拦。
只有严剡忍不住想冲过来，可谁都看得出来，对他们来说这里太危险了，席德费力拦住他，尽管他心中也有许多疑问，可他明白，两个人此刻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严剡被绊住手脚，最终只能崩溃大喊道，“雪娩！”
雪娩回头看他，脚步不停。
严剡张了张嘴，他想问的很多。
比如雪娩身边那个穿着狱警制服的是谁？那张脸他从未见过，对方不是白山监狱里的狱警。
再比如，雪娩和这些囚犯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但最终，他哑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雪娩回头，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他挥了挥手，当做告别。
·
地下通道连接着外界不曾了解的地方，这里曾经有着先进的“电梯”，可以运送机甲至地面，提供助推力，以及快速将受损的机甲收回维修。
然而现在这些通道都已经废弃，好在当初设计时便考虑到了机械电能损坏的可能，于是设定了不易损坏的楼梯和窄门。
这窄门只能通过特定人类的血打开，内里配置的生物信息识别装置有独立的供能系统，启动以后可以连续不断地运作100厄尔斯年，每一次打开门前需要启动，门打开以后它会在关门后也自动休眠。
来到门前，为首的杰洛说，“我们需要一点血打开门。”
被唤醒者中离得近的人便随意地抬手，拇指划过食指指腹，鲜血顺着指腹溢出，然后她将手指按在了识别区域。
那区域上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污秽，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感染的可能。
雪娩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很奇怪。
把人血用作生物信息识别是非常可靠的保密手段，因为鲜血中含有丰富的DNA信息，其中的白细胞含有完整的细胞核，这个世界上除了同卵双胞胎以外几乎不可能有人会有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的鲜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