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教师有些困惑地为他录入精神体信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愿不愿意多做一组加测。
“一般来说精神图景和精神体是互相适配的，你的精神图景里有雪山，有覆盖着雪的海滩，以及巨浪……这么多的白色，你的精神体却是一只灰狼，这样的环境和你的精神体并不算特别契合……”
那个瞬间言司庭是有些担心的，他担心他们的秘密被发现，雪娩受到牵连。
但最终，军校里的老师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消息传到雪娩耳中时，言司庭满心欢喜地强调，“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雪娩这次多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精神图景，然后才如往常一样淡淡地应了一声。
言司庭不觉得雪娩没有一起分享他的喜悦，他和雪娩勾肩搭背，问雪娩要去哪个地区，雪娩去哪里，他就会去哪里。
“我没什么想法，你呢？”
“我？”言司庭想了想说，“我对‘恐惧’有些兴趣，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恐惧的滋味，去那里可能会更有意思一点。”
他这话说的就像上战场是在玩。
既然和雪娩说过了自己想去哪里，言司庭在填报时也很自然地将‘恐惧’列为了首选。
直到分配结果公布以后，言司庭才发现雪娩要去的是另一艘运输舰。他来不及问雪娩为什么，两个人就已经分开。
前线的星球之间很难保持联系，通讯信号常常中断，于是竟然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互相联系。
现在，隔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再次相遇。
言司庭想，是了，毕竟是雪娩，他是念旧情的。
因为雪娩是那种年纪轻轻就会像老人一样怀念过去的家伙，雪娩会为了记忆中某个照面，就向从未有过交际的外人伸出援手。
所以何况是他。
这一晚言司庭满心幸福，就连分开也没有什么不甘，反而很利索地离开了。
雪娩便一个人回家。
他今晚失约了，没有和菲奥一起共进晚餐。
他为此有些内疚。
如果其他人知道，一定都会劝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部分军营将领都住在了各自的片区，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哪里需要内疚？孩子们也会理解的。
只是雪娩不会这样为自己开脱。
如果是别人对自己这样做，那么雪娩会原谅对方，可如果是自己这样做了，雪娩便会内疚。
原来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养育者。
走近家门时，雪娩将门轻轻推开，看见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地灯感应到他的回归而亮起些微幽暗的光线。
雪娩打开客厅的灯，发现了菲奥的作业，他走过去，检查过它们，在需要家长签字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姓名，这会让菲奥开心。
然后他才关掉客厅的灯回自己的房间。他喝了一袋营养液，快速而简单地洗漱完毕。
家里的人都睡着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娩正准备去做饭，却发现菲奥已经起床了，甚至等在他的门边。
看到他出来，菲奥面露惊讶，然后才说，“是因为，我的作业需要你签字……”
“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签过了，菲奥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