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倒也能算得上是大。
只是,除了这间屋子以外,雪娩能够看见的就只有窗外灰色的雾,再大的屋子,时间久了也像牢笼。
次日醒来,雪娩先去了盥洗室。
果然,盥洗室内也是干干净净,昨天晚上装在浴缸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手指触摸缸身的时候,更是察觉不出什么异常。
雪娩低头嗅了嗅浴缸里的气味。
是很淡的水味,甚至混杂着点儿淡淡的洗浴用品香气。
接下来的几天内,雪娩将整个屋子都搜寻了一遍,但c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这当然是抽空做的,因为丈夫总会找他做事。
偶尔是两个人一起找过来,偶尔又只能见到一个人——通常这个时候,这一天就都只有这一个人了。
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a,谁是b了,又或者其实ab都不是,正和自己相处的丈夫应该换另一个编码。
雪娩待在屋子里,举杯喝茶时,忽然听到了屋外雨水滴落的声音,它们急切地落在屋顶,哔哔啵啵地响着,雪娩甚至能够听到大颗大颗的雨点在屋顶上不断弹跳的声音。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从屋顶上滑了下去。
雪娩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老公。”
一声未应,他抬高了音量,“老公?”
屋内传来丈夫的声音,有些远,有些模糊。
“我在。”
雪娩扬声道,“屋顶坏了,麻烦你修一下。”
那一头的人松了口气,回答他的声音都明显更清晰了一些。
“好,我去修。”
丈夫的声音远去了。
今天,意外的没有人来打扰他。
大多数时候雪娩在丈夫们面前都表现的对屋外的世界毫无兴趣,但是今天,他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灰雾,一手撑着下巴,指尖轻点着脸颊肌肤,静静地看着远处。
这些灰雾不是完全静止的,盯着它们久了便会发现它们在活动,只是那活动的幅度肉眼难以捕捉。
这样的雾很少有人能够鼓起勇气走进去,尤其是靠近小屋的那架秋千,在雾气的包围下更显得模糊而阴森。
雪娩看着看着,忽然从窗边翻了出去。
他从屋子里出来,脚踩在外面的木板上,随着他远离窗子,渐渐的也只能勉强看见自己的小腿了。
再这样往雾气里走,他可能会无法辨别返回的路,而雪娩并不知道迷失在雾里会遇到什么。
他于是半蹲下,将一团毛线取出来,绑在窗框上。
说起来……刚才桌上有毛线团吗?
雪娩动作不停,已经握着线团,走入了灰雾中。
屋外是什么样子呢?
至少,屋外是一个平面,雪娩并没有突然掉下去。
只是,总得有些什么东西。
雪娩下意识地想到,小屋前面有秋千,而小屋周围这么宽阔,地面应当是一片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