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他最近的人却只用手指搭住门边,露出半张脸看他。
听到他的问话,竟然略微低头,想了一下,避开他的眼神。
“你可以跟医生说我的样子,医生会知道我是谁的。”
想了想,雪娩小声说,“而且,只说有人买了药,留下了钱就好了。”
“我们又不熟,你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吧?”
雪娩不太想跟村子外面的人产生联系,他只希望对方快点离开这里。
要是知道名字了,以后对方说不定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会说,“我去乡下的时候遇见一个叫作雪娩的村民,给我吃他的口水,还喋喋不休问来问去,一点儿没有发达地区的礼节,真是粗俗的乡下人。”
所以不告诉对方名字的话,对方抱怨起来也没有确定的对象。
·
雪娩回家以后才发现卢卡已经到家了,而且已经做好了午饭,焖在锅里,只等他回家就端出来。
他坐在桌边,有些抱歉,为卢卡累了这么长时间还要煮两个人的午饭。但卢卡没说什么,甚至安慰他别在意这些小事。
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时下意识靠近,忍不住凑近他的脸嗅了嗅,随即略微皱眉,思考了一下。
“怎么总觉得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雪娩脸色一红,“去医生那里帮你买清火的药了,中途出了点意外,把脸上弄脏了。”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打扫,然后躺在阳光下的连廊里午休。
这道连廊只有几米长,样式简单,水泥地面上铺着软垫,软垫上又盖着凉席,一旁的风扇接了电线,立在远处呼呼地吹着,一张低矮的小桌摆在一旁,上面放着几牙西瓜。
伴随着越来越模糊的蝉鸣声,雪娩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穿着一身珍珠白的薄纱睡衣,头发散落在肩头,侧躺在地面上午睡,只要有人趴在他家墙头朝里看,很容易就能从爬山虎间看见他的睡颜。
一双长腿并着,臀线顺着腰线弧度收束,只觉得他周围连空气都是清香的。
趴在墙头的人看了一眼,便没记得注意时间,直到和守在雪娩身边的男人对上视线。
两个人的视线冷漠地碰到一起。
莫雷斯松开撑着墙的手,轻松地落下来,拍了拍手掌,直接走过去敲门。
卢卡拉开门时,莫雷斯脸上毫无半点儿被抓包的心虚。
“医生让我把这些给你们,”他拿出几个硬币,“他说雪娩给多了,上面的标价不是真正售价,帝国有医疗补贴。”
雪娩——
这两个字被他在口舌间得意而又轻轻地咬着。
还是被他知道了名字。
卢卡没有收钱,“外地人?”
他握着门扉,像是一堵神像,“随便爬别人家墙头,很有礼貌吗?”
莫雷斯冷笑,“只是确认一下有没有找错地方罢了。”
他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视线跃过卢卡的肩头,看向还在睡觉的雪娩,不由得把自己的声音也放低了点儿,但眼神仍然带着不明显的嘲弄,“你们是什么关系?”
卢卡立刻就要关门逐客,却被莫雷斯伸手挡住,“诶,别这么小气,弄得你像个妒夫,”他只慢悠悠道,“帝国规定不允许和未分化的人结婚,我担心你们这里普法意识不到位。”
说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咧嘴一笑。
“噢,你也只是个逼近分化期的未成年。”
许多地方都会出现18岁以后还未分化的人员,这样的人虽然在年龄上是成年人,但考虑到信息素诱导影响公民自由意志,所以联邦对这方面抓得很严。
“你这点信息素,喂得饱吗?”
这句话已经算是在开黄|腔了。
卢卡突然给了莫雷斯一拳,因为出手太快,莫雷斯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他眼底竟然带着仇恨,看了一眼莫雷斯穿着的与上衣格格不入,明显带着乡土气息、一定是才换上的裤子,愤怒地警告。
“我们已经订婚了,很懂法律的外地人,你知道破坏他人婚姻要判多少年吗?”